青年完全沒想到時見夏會一個字都不說轉身就走,先是懵了一瞬,轉而變了臉色。
夏殊行抿了抿唇道:“堂哥。”
在他的印象中,時見夏是小叔夏元霽的女兒,但他從小到大見過小叔的次數屈指可數,隻在彆人口中聽過小叔天賦超絕,實力強大,卻沒有明確的概念。
而他的父母與小叔的關係並不好,或者說他熟悉的長輩都不太喜歡小叔,夏殊行好奇問過幾次小叔的事情,但都受到了斥責。
直到某天,他聽家族裡的堂兄弟姐妹說小叔回來了,還帶了他的女兒,他遠遠打量過他們,沒過多久又聽說小叔執行任務去了,他的女兒則留在了夏家。
父親母親嚴厲告誡他絕不能被那個‘野種’比下去,平時與他要好的兄弟姐妹也都嘻嘻哈哈說小叔的女兒肯定比他厲害。
過去十年,夏殊行其實已經不大記得當時的想法了,但現在想起來,父母的告誡是杞人憂天,兄弟姐妹們的酸言酸語是挑撥離間。
夏木行冷笑一聲,語氣也十分不快,“她這是什麼態度?”
夏殊行以前沒感覺他如此態度有什麼不對,這會兒卻渾身上下都不太自在,又不好像時見夏一樣直接駁了他的麵子,把他當空氣,於是委婉道:“我們剛結束考試,她可能是太累了。”
夏木行聽了他的話冷笑一聲,“一場考試而已,算得了什麼?祖父要見她是她的榮幸,她一個擬態潛力評級為C級的廢物,有什麼資格拒絕?”
夏殊行的眉頭堆得更高,忽然感覺自己認識的夏木行是個陌生人,甚至覺得他說出的話極其刻薄難聽。
他有些不高興道:“什麼叫擬態潛力評級為C級的廢物?依你所言,敗在她手下的我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在新生陣營賽上,時見夏當著南藤軍校許多師生的麵戰勝了他,這件事被父親知道,比賽結束後還責問他‘為什麼會輸給擬態潛力評級隻有C級的廢物’。
而時見夏在玄塔7號修正訓練場以及此次考試中的表現都明明白白告訴夏殊行,她很強,她非常強,如果用擬態潛力評級作為衡量她實力的標準,是非常可笑且無知的行為。
夏木行被他說得麵色變了變,卻不敢像對時見夏那般口出惡言。
夏家這一輩,僅有兩個S級天賦的能力者,夏殊行是夏家最出色的天才,是夏家的門麵所在,不是夏木行能隨便給臉色的。
夏殊行也不想把氣氛鬨得太僵,緩了緩神色道:“你要是真想把人請回去,就彆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她不是你可以隨便拿捏的人。”
儘管他和時見夏認識的時間不算久,但為數不多的交集足夠他認識到,她不是一個易受威脅的人,彆人的態度越是強硬,她越是不可能屈就,甚至會反過來拿捏對方。
夏木行聽到他這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翕動著唇瓣想要反駁,夏殊行卻不管他是什麼反應,轉身追上時見夏。
時見夏聽到身
後傳來的腳步聲,目光微微向後瞥,見是夏殊行,奇怪道:“你不回去?”
軍校生們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在此期間,隻要向教官通報過後就能自由活動,夏殊行回趟家很容易。
夏殊行比她更奇怪,“我乾嘛要回去?是來找你的,又不是來找我的。”
邏輯還挺對,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說完後,夏殊行抓了把頭發,小聲道:“那個……剛才的事情你彆放在心上,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一邊說一邊臊得慌,臉頰也不受控製發燙,總覺得做了丟人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夏木行所做的事情的確挺丟人的,不知道尊重人,行為舉止十分沒有教養,傳出去完全是在給家族丟人。
時見夏看向他的眼神更奇怪了,仿佛重新認識了他一般,夏殊行被她看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忍不住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不可思議的眼神。”時見夏不慌不忙回答,又隨口補充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在南藤軍校見我是什麼態度嗎?”
夏殊行:“……”
當時他氣勢洶洶去找溫秋秋單挑,卻被時見夏和君小亦聯手坑了一把,心裡彆提有多氣憤了,後來的比賽又被她接連打敗,心頭既不適又迷茫。
好在他向來是個目標明確的人,對手強大擊敗就是,沒有必要怨天尤人內耗自己,有那個時間不如提升實力。
夏殊行抬頭挺胸,“我那個時候隻想找溫秋秋單挑,是你自己跳出來的。”
時見夏不鹹不淡瞥他一眼。
夏殊行訕笑一聲,湊到她身邊,“就是、那個……你說要痛毆我,什麼時候來?”
時見夏:“?”
這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腦子進水了?上杆子挨打?
轉念一想,時見夏扔給他嗬嗬兩個字。
自從她轉到作戰係,夏殊行三天兩頭要跟她單挑,她準備打他的這一頓,是正中下懷了?
夏殊行見她大步離去,連忙哎哎叫了她兩聲,可時見夏連頭都沒回,擺明了不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