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能把謊言測到什麼程度,時見夏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這是一場心理戰,如果她先入為主覺得說謊會被莊明月察覺,接下來不管說什麼都會受到掣肘。
“你撒謊。”莊明月篤定道,又在瞬間直起身,抬手掐住時見夏的下顎,逼問道:“告訴我,你去白蒲星到底是做什麼?”
她的力道極大,時見夏被掐得生疼。
從這個角度她需要仰視莊明月,女人眉眼穠麗而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舉手投足具是上位者的威嚴。
時見夏忽然輕笑一聲,“你想得到什麼答案?人不能證明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我在某件事上具有嫌疑,麻煩你拿出證據,而不是在這裡逼問我,試圖找到我語言邏輯上的漏洞。”
她握住莊明月的手腕,製服的金屬紐扣冰冷鋒銳,昭示其主人此時的態度。
時見夏食指與拇指用力,輕巧一個小動作便讓莊明月手腕發麻,主動卸了力道。
她偏過頭,輕輕摩挲著被捏疼了的下巴,眼尾微微上揚,笑看著莊明月,“好大的氣性啊莊處,我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這種時候,她竟然還笑起來,語氣調侃,仿佛剛才的針鋒相對根本不存在。
莊明月望著她唇邊那抹笑,壓了壓麻痛未退的手腕,麵無表情道:“不裝可憐了?”
“怎麼能叫裝?我本來就很可憐,父親失蹤母親身份不明,從小寄人籬下,現在還上了您的懷疑名單,隨時有可能喜提玫瑰金手鐲,和那些罪大惡極之徒在鐵窗裡含淚對望,還有人比我更可憐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時見夏單手托腮,靠著緊閉的懸浮車窗,“所以,您到底因為什麼事情懷疑我?給我判死刑之前,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事到如今,她依舊咬死自己是無辜的。
莊明月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也不扯那些有的沒的了,反問道:“倘若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你覺得我會來找你嗎?”
時見夏神情不變,等著她給出確鑿無疑的證據。
彆人不清楚彼岸花的行事作風,時見夏還能不清楚嗎?
她是博士手上最重要的底牌之一,博士不可能會讓她留下那麼明顯的破綻被蟲族調查處查過來。
之所以會有這麼篤定的推測,是因為在她過去的十年人生中,根本不是生活在水元星。
水元星的‘時見夏’是個冒牌貨,是博士安排的贗品,為的是讓她的人生軌跡查不出漏洞,方便在必要的時候打入聯邦內部。
不僅是她,九號也是如此。
江應渡找回來的江九寒自小失憶,被一對聾啞夫妻收養,但實際上,他一直待在彼岸花接受擬態改造,學習殺人技巧。
就連之前他來南藤星執行任務,受傷躲在她家裡那段時間,彼岸花也給‘江九寒’這個離家出走的大少爺安排了與‘時見夏’相遇並成為好朋友的戲碼。
江應渡即便在時見夏家裡意外/遇見九號,回頭去查,也不可能查出破綻。
彼岸花裡有一群人,乾的就是替翡玉牌持有者善後的事情。
所以,她去白蒲星的事情不可能露出破綻,拜訪越無音母女也是最符合邏輯的理由。
“你在白蒲星的移動軌跡的確沒有破綻,但我收到了一段視頻。”
莊明月展開智腦,放大虛擬屏幕推到時見夏麵前,一改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度,“看完之後,希望你能想好怎麼跟我狡辯。”
時見夏按照她的話點開視頻。
視頻的鏡頭有些搖晃,但看得出是在一輛懸浮車裡,等了幾秒鐘,一道清亮的男音出現,自下而上的鏡頭裡也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幾號呀?”
嫵媚的女聲回答,“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讓她把翡玉牌拿出來給你看看?”
鏡頭中的時見夏左臂靠著一邊肩膀,看穿著是男性,右邊靠著一邊肩膀,看穿著是女性。
視頻被裁掉了一段,沒有露臉的雀斑青年又道:“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幾號?”
她可憐兮兮的當著夾心餅,又乖又老實回答:“九號。”
時見夏:“……”
草你爹的女裝大佬!
莊明月見她總算笑不出來了,老神在在道:“九號,想好怎麼狡辯了嗎?”
時見夏:“……”
這算什麼?掉馬了?又好像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