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幾乎籠罩了整個世界,厚重的雪簾使得能見度不足十米,若不是時見夏在各處都留了崽子用作定位,肯定會在這樣的環境中迷失方向。
寒風呼嘯而來,世界蕭瑟落魄,饒是時見夏和公冶既望不懼低溫,也有些厭煩這樣的天氣。
飛行器一路疾馳,很快來到巨型寄生體所在的區域,由於風雪阻擋了視線,時見夏不敢靠得太近,隻能通過不周山觀察前麵的情況。
巨型寄生體一個小時前經過雙子大樓,它似乎對推倒高大的建築不感興趣,隻是從雙子大樓前邊的廣場碾壓而過,比較低矮的建築全遭了秧,該塌的塌該碎的碎,隻剩一片瓦礫和地基。
它來到一條河邊,由於天氣過於嚴寒,河麵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堅冰,也因為視線受阻,時見夏無法判斷河麵有多寬闊,但從不周山的角度觀察,隻能看到一片朦朧的虛影,河對岸似乎是一片山區,有好幾座山包。
山包……
時見夏默念這兩個字,心頭忽然一驚。
哪來那麼多山包?不會全是巨型寄生體吧?
她又看了看抵達河邊後就趴下來靜止不動的巨型寄生體,越看越覺得猜測可能是真的。
巨型寄生體藏在雪層底下,崽子們根本察覺不到它們的氣息,自然無法確定對岸的情況。
時見夏不打算猜來猜去,派遣昆侖山飛向對岸,又讓其他崽子散開,仔細檢查河岸兩側。
是山包還是巨型寄生體,湊近了看看就知道了。
公冶既望幫不上忙,便耐心坐在飛行器上,但他也沒閒著,從空間手環裡取出兩盒牛奶,再對窩在時見夏頭發底下的畢方崽子招招手。
畢方沒少被他投喂蟲晶,和他混的很熟了,儘管不喜歡這樣的雪天,也還是撲棱著翅膀飛到他麵前,按照他的指示吐出一口畢方之火,加熱兩盒牛奶。
時見夏與昆侖山溝通結束,正準備和公冶既望說一說河對岸的情況,一盒熱好的牛奶率先送到她麵前。
她愣了一下。
公冶既望替她把吸管插好,聲音溫和又熨貼,“這種天氣難熬的很,喝牛奶會很舒服。”
時見夏接過牛奶,低聲道了句謝謝,心頭的焦躁和緊張突然緩解了不少。
朏朏從公冶既望的製服下探出腦袋,真的隻是個腦袋,一點脖子都不露,它很討厭這樣的大雪天,從剛才開始就鑽進他懷裡當暖寶寶。
乘黃比它乖,像條圍巾似的披在公冶既望的肩膀上,給他暖脖子。
公冶既望見時見夏像發泄煩悶的情緒般,接過牛奶猛吸一口,唇角微微上揚,也低下頭喝牛奶。
兩人安靜的把牛奶喝完,時見夏在空間手環裡翻翻找找,找到之前放進去的糖盒,取出來打開盒蓋遞到公冶既望麵前,“吃糖嗎?”
是一顆顆滾圓的牛奶糖。
完成日常訓練的時候,體能消耗的速度快,時見夏不愛喝那些補充體能的藥劑,就喜歡
含一顆牛奶糖在嘴裡,甜滋滋的味道散開,身體的疲憊仿佛也能被驅逐。
“這算禮尚往來嗎?”公冶既望笑著捏起一顆糖,剝了糖紙送進嘴裡。
無糖牛奶的味道立刻被甜滋滋的奶糖壓下,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任由它在指尖上融化,還自娛自樂般道:“其實,這樣白茫茫的雪景挺漂亮的,我之前沒見過。”
時見夏也咬了顆糖,含含糊糊道:“我也沒見過,不過昆侖山變大了也能下雪,就是它現在的等級太低,體型有限,沒辦法讓我坐在山上賞雪。”
公冶既望想了想時見夏召喚出昆侖山,命令它變大下雪給她看的情形,低聲笑了起來:“那等它什麼時候能變成一座真正的大山了,我也想看看它下雪時的場景。”
時見夏應聲,“到時候喊你,再弄點鞭炮和煙花,讓朏朏放。”
小東西愛湊熱鬨,肯定上躥下跳,樂得沒邊兒。
聽著撲簌簌的下雪聲,兩人各自吃完了一顆糖。
時見夏享受完幾天以來少有的放鬆,伸了個懶腰,重新回歸正題,“河對岸那邊的雪包全是巨型寄生體。”
一隻隻隔著一定的距離趴得整整齊齊,涇渭分明,互不乾擾。
擱這兒搞團建呢?
公冶既望奇怪道:“寄生體的本能是互相吞噬,它們之間的距離這麼近,怎麼能相安無事?”
他之前還想找到第一隻巨型寄生體,利用它們互相吞噬的本性讓它們鬥得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
現在看來,這個辦法恐怕行不通了。
時見夏搖搖頭,她也看不出這是為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片區域不同於其他地方,巨型寄生體們也不是來相親的。
兩人皆是垂眸思索。
突然,公冶既望說道:“不周山它們之前搜索過這片區域嗎?”
時見夏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搖了搖頭:“這裡距離雙子大樓太遠,它們還沒來得及探索。”
公冶既望抿了下唇,猶豫了幾秒才說道:“那這附近有蟲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