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被她一句話噎住,回想起之前在南藤星受傷去找時見夏,結果被她取走空間手環,還昧下他許多蟲晶的事情。
他拉了拉袖子,隔絕時見夏‘覬覦’的目光,從她手裡奪過裝著帳篷的收納盒,丟過來兩個字:“做夢!”
少年披在肩上的長發順著他打開收納盒的動作微微下滑,從下頜到側臉的線條完全繃緊,像隨時會張嘴咬人。
時見夏嘖了聲,“
你乾嘛搶我東西?”
九號沒吭聲,大概是不想理她。
時見夏走過去捏住帳篷的一角,幫忙抖落開。
九號則熟練的找到充氣口,啟動自動充氣功能,帳篷便搖搖晃晃立起,擋住了從各處漏進來的風。
咻咻咻的充氣音中,九號忽然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要走的話,現在就能走,空間梭多塞一個人也不是不行。
時見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空間手環裡摸出一盒小餅乾,撕開包裝。
不等她大方分享,九號已經分外自來熟的伸手過來捏走兩塊,還哢嚓哢嚓吃的脆響。
“你還真是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時見夏刺他一句,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我還得帶上三個人。”
九號挑眉瞪眼,“你什麼時候改行做慈善了?這個舍不得殺就算了,還要帶上三個累贅?”
時見夏理直氣壯看回去,“我什麼時候改行做慈善的,你不是最清楚嗎?”
夢境是記憶的呈現,九號就是曾經要被彼岸花銷毀的九號實驗體。
記憶斷斷續續,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哪根筋搭錯了,明明自身難保,還要和吃人不吐骨頭的博士做交易,救下這個杠精。
夢醒後,她琢磨來琢磨去,也想不起自己當初為了保下九號,到底拿什麼和博士做了交易。
聽到她反問的話,九號果然不再像仙人掌一樣到處紮人了,甚至吃餅乾的聲音都小了些,像是底氣不足似的,咕噥道:“我清楚個屁!”
“說人話。”時見夏音色下壓,有家長訓說臟話的熊孩子那味兒了。
九號惱了,“你是豬。”
時見夏:“……”
她麵無表情道:“你是蠢豬。”
九號不甘示弱,“你是笨豬。”
時見夏氣笑了,這是什麼傻叉小學雞對話?
但她向來不服輸,“你是臭豬!”
笑話,九號連輸字怎麼寫都不知道,立即反駁:“你是——”
話未說完,兩人身後傳來噗嗤一聲輕笑。
公冶既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正以拳抵唇笑得眉眼彎彎,雙頰上還帶著高燒過後淺淺的紅暈。
同時接收到兩雙眼睛的注目禮,他裝模作樣咳了一聲,“那個……我有點渴。”
九號虛握起拳,準備殺人滅口,奈何擬態受到特殊手銬的限製,銀色長鞭的虛影在他掌心裡若隱若現,怎麼都無法凝結成實質。
再看時見夏,她也清咳了兩聲,假裝無事發生,倒了杯水走向公冶既望。
九號不愛看公冶既望虛偽的嘴臉,撈起蹲在地上烤火的畢方,蠢蠢欲動要拔它身上的彩羽。
畢方似有所感,立刻炸了毛,撲騰著翅膀飛出他的手心,火速竄到時見夏肩膀上,還用軟軟的喙去蹭她的耳廓,看樣子是在告狀。
時見夏果然瞪過來,“閒著沒事乾就滾去睡覺,彆折騰我的擬態。”
九號體重一百三十斤,其中一百二十九斤都是反骨,“我就要折騰。”
時見夏額頭突突的跳。
九號眼珠子一轉,主動湊過來搶走她手裡的水杯,扯出虛假的笑把她擠到一邊,“你歇著去,我來照顧他。”
公冶既望立即坐起來趁九號不注意拿走了水杯,咕嘟咕嘟喝掉,又把水杯遞回去,還像之前一樣笑,“謝謝你的水,小九。”
九號:“……”
你/大/爺的!還來?!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用客氣,老望。”
公冶既望:“……”
噗嗤!
這次笑的是時見夏。
聽到笑聲的倆人不約而同看向她,時見夏努力閉上嘴,但腮幫子鼓了起來,怎麼努力都癟不下去。
最後她實在沒忍住,背過身去笑了個驚天動地。
九號:“……”
公冶既望:“……”
兩人對視一眼,又好像看到了什麼臟東西般,迅速彆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