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莊四周的山脈叫烏雲山,曾多年烏雲蓋頂,雷雨天氣很頻繁,一直到建國後才慢慢好轉。
整個縣城被烏雲山圍在中央,曾經的縣城名字就以烏雲來命名。
後來在五十年代才把烏雲改成了淩雲。
陳淩來到山腳下,很容易就找到那一大片的不毛之地。
石灰廠的斷壁殘垣倒是早已看不出來,畢竟已經過去了近十年時間。
但廢棄的磚塊,石頭仍然到處都是。
放眼望去,連枯草都沒有幾根,光禿禿的一片。
還有橫七豎八的一道道深溝。
是夏季雨量充足的時候,被山上的水流衝刷出來的。
總之,滿眼的廢棄、荒蕪。
這跟眼下的季節沒有多大關係。
一塊土地有沒有生命力,就跟一個人是精神飽滿還是精神萎靡一樣,還是比較好分辨的。
尤其是這塊地,足有三十畝,這麼大的地方,全都不好好長東西。
是個人就知道有問題。
陳淩從洞天取出鋤頭,隨便刨了兩下。
抓了把土在手裡,表層土料分散嚴重,沒有絲毫水分在裡麵。
但是越往下,土壤越堅硬,一鋤頭刨下去跟砸在石頭上似的。
刨了沒幾下,就震得陳淩手腕發麻。
“我靠,這也太硬了吧!”
陳淩一陣瞠目結舌,他本來打算找個犁耙,把這塊地犁上兩遍呢。
現在看來,是不用想了。
根本犁不動。
主要原因就是地下埋著巨量石灰,當年地震突發,好多地方出現塌陷,石灰廠內的幾百口石灰池,包括已經裝袋的,全部塌進了地底下。
在如此巨量的石灰作用下,土壤中的水分和養分根本留存不住。
經年日久的,近十年沒人管,就導致土壤表層鬆散,下層嚴重固化。
蓋房建廠還好說。
要是用來種地,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廢田。
“若是沒有日月洞天……”
“在這樣的地方,搞個養殖場,似乎也不錯。”
陳淩扛著鋤頭環顧四周。
然後繞著田埂轉了轉,把裡麵的廢棄磚塊,亂石稍微收拾了一下,又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用鋤頭挖出一個個小坑,抓出一把花生挨個撒了進去,把土埋好。
再從洞天打了一桶溪水出來,用瓢舀上一瓢,隨便潑灑兩遍。
反正兩碗之後沒效果,也不用擔心浪費掉。
很快就見一株株花生苗破土而出。
沒過幾分鐘,就已經長到成熟了。
陳淩拔了一棵,剝開品嘗了一下味道。
比一般花生稍微好吃點。
但要是拿這個和在洞天內部種植的花生來對比的話,那差距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原因很簡單:
一是洞天溪水用得少。
二是這地方的土壤太差勁。
“不過,也沒有白費功夫。”
陳淩蹲下身子抓了抓土,露出滿意的笑容。
“跟我預料的差不多,有溪水搭配著種植一遍作物,土壤也會改善不少。”
“我之前的想法還是可行的。”
“今天種一片,明天種一片,花點時間就能把這塊地種個遍,完成土壤的初步改善。”
“而且還能收獲三十畝花生。”
“到時候,在縣城找人家一賣……”
“正好這兩年推廣大棚種植,就說是大棚裡的剛刨下來的新鮮花生,嗯,以後有東西賣都能用這個借口。”
其實呢,大棚種植基本上是沒有種花生的。
從反季蔬菜,到反季水果,都能掙錢,但種糧食的相當少。
但誰讓現在的人們對大棚不熟悉呢?
這麼一想,陳淩立馬有了乾勁,站起身繼續刨坑種花生。
不得不說,一個不常乾農活的人,突然下地乾活,生疏就不說了,關鍵是累。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比如說翻地吧,彆看人家在田裡,一鋤頭一鋤頭的刨地翻土,看上去挺輕鬆,挺有意思,還很好玩的樣子,要是換成自己,當真是不乾不知道,一乾嚇一跳。
除了身體累,心裡也累。
不常乾下地乾農活,不會巧勁兒,往往把活兒乾得一塌糊塗,速度慢,效率還低。
自己都越乾越氣悶,就彆說把活兒乾好了。
當然了。
這也就是現在陳淩不一樣了。
曾經在另一個時空也讀過大學,服過兵役,在部隊養過豬種過菜,算是有點經驗。
雖然莊稼活的把式不算多好,但當他熟悉起來之後,乾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越乾越順手。
這個季節沒人上山,也沒人來這偏僻地方。
他埋頭種著花生,刨坑、放種、澆水,省略了正常的犁地、翻地、蓋土、壟溝等步驟。
居然隻花了三小時左右,就把一畝地花生種完了。
要換成其他人種花生,一畝地起碼也要忙活一天。
……
初春微涼的山風下,大片的花生鬱鬱蔥蔥隨風晃動,讓人心生喜意。
讓陳淩的心間也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