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著攤子行走這麼些年,沒點手藝還怎麼混飯吃?
陳淩津津有味的看著,他小時候除了平頭就是光頭,很好收拾,家裡也有手推子,那玩意兒具體學名叫啥,他其實也不知道,隻覺得好玩,而且父親細心,並不會讓他感到疼。
第一次用電動推子,是母親走失的那年夏天。
父親心煩意亂,送完信回來除了抽煙就是長籲短歎,沒心思給他剃頭,有次去縣城打聽消息,便送他到一個理發店去。
那時候的陳淩年紀小,除了剛開始比較思念母親,整日跟父親鬨脾氣,後來時間長了,感覺也就慢慢淡了。
猶記得當時天氣悶熱,他吵嚷著要吃冰棍,父親不肯,說他答應去讓理發店的師傅給他剃頭才給他買哩。
因為他小時候很害怕電推子那玩意兒,嗡嗡嗡的聽起來跟割草一樣,實在有點嚇人。
“喂,你先剃吧,俺們人多,先讓給你……”
那半大小子認出了陳淩,就衝他努了努下巴,示意道。
“讓給我啊?那真是謝謝了。”
陳淩笑了笑,走過去從口袋抓了些瓜子分給他們。
一個個小子頓時喜笑顏開。
“你放心剃頭,俺們幫你盯著車子哩。”
“好嘞。”
那剃頭師傅見狀也是笑眯眯的。
倒上熱水,給陳淩洗頭。
陳淩從小到大,最為鐘愛的不是理發,而是這洗頭。
濃厚的肥皂汁淋在頭上,如醍醐灌頂,用十指在頭上搔刮,雖然不是麻姑,但也似是鳥爪,細細品味,既有種被搔完癢的痛快過癮,也有頭皮放鬆的愉悅,很是舒坦。
可謂是種享受。
當然,有時候遇到不細心的師傅也令人著急。
洗個頭發,頭皮都被搔得青痛了,腦後和兩側卻癢癢得很,他也不給抓,隻等剃完才能自個兒抓個痛快。
這個剃頭師傅算好的。
不用陳淩去打招呼,也給陳淩把頭皮搔得很爽快,非常舒爽。
“後生好相貌,耳垂也大,是個有福的人哩。”
剃頭師傅一邊“咯吱咯吱”剪著頭發,一邊說道。
“哈哈,我倒沒啥大福氣,就是娶了個好媳婦罷了。”
陳淩聞言就眯著眼輕笑。
“哎喲,賢妻家中寶啊,這就是最大的福氣啦。”
剃頭師傅讚歎一聲,咂咂嘴:“有個賢惠婆娘,那家夥少好多麻煩事哩。”
“那倒是。”
陳淩閉著眼,想起家裡的小媳婦,心裡也熨帖之極。
閒聊著,不知不覺頭發就理完了。
這老頭手藝當真是不錯,細心細致,但速度卻不慢。
等洗乾淨碎發之後,陳淩隻覺得清爽無比。
體驗很好,價錢也不貴。
他這樣的大人剃頭,也不過才五毛錢。
小娃娃,大半小子更便宜,兩三毛就行了。
“走了啊,師傅。”
“好嘞,慢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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