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王素素,前兩天就已聽陳淩詳細講過這裡的情況,現在真真切切的站在這裡,依然情不自禁的感到震撼和驚歎。
眼前的湖麵,就如同一塊巨大的鏡子也似,鑲嵌在群山之間。
蔚藍的天空倒映其中,白雲沉於水底,讓人分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天。
幾隻蒼鷹在高空盤旋,時而迎著風展翅懸空,時而靜止不動,看上去猶如凝固在琥珀中的小蟲。
若不是時不時傳來一兩聲鷹啼,人們都還以為那不是活物。
湖麵之上,大群的水鳥扇動翅膀,或嬉戲爭鬥,或俯衝進湖中捕食。
與天上的蒼鷹一動一靜,越發顯得空靈清幽起來。
“這裡太漂亮了。”
“沒想到離村子這麼近的山裡,就有這樣美的地方,簡直像畫一樣。”
秦秋梅喃喃自語著,放眼望去,湖光山色,層林儘染,如潑了油彩般絢麗多姿,哪裡都是美的,令人目不暇接,一時間不知道看哪裡才好。
向文霞抱著小女娃也是沿著湖邊走動著,伸手指著天上的鷹,水麵的鳥,漂亮的楓林,給女兒看。
小女娃完全被吸引住,掙紮著從向文霞懷裡下來,開心的來回跑動。
但不管怎樣驚歎,怎麼感到心喜,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動作很輕,說話都不敢大聲,似乎生怕驚擾到這裡的一草一木。
山清水秀,如詩如畫。
突然一陣狗叫,讓大家從美景的震撼之中緩過神來。
循聲望去,就見黑娃小金領著趙大海家的細狗,三狗滿身泥水從竹林中跑到眾人跟前。
細狗倒是興奮的厲害,但黑娃兩個卻有點垂頭喪氣,趴在陳淩和王素素身旁不想動彈。
原因是湖中的雁群變少了,今天雖然也有大雁,但離得很遠,一靠近就跑,去挑釁也沒反應,因為不是之前的雁群了。
搞得兩隻狗沒有一點辦法。
這下想出口氣也不行了。
陳淩見此,讓眾人原地待著,獨自提著鋼叉悄悄從竹林摸了過去。
等距離那群大雁越來越近的時候,便握緊鋼叉,猛然用力投擲出去。
可惜力道雖猛,但距離還是太遠了,準頭變差,一隻大雁也沒刺到。
“雁也少了,不好打啊……”
望了望湖中央四散而去的雁群,陳淩把狗喊來撿回鋼叉。
心裡也知道,天冷了大雁快飛走了,現在鶴類候鳥就已經見不到了,它們離開的時候要比大雁早很多。
就道:“走,大雁抓不到,我帶你們去抓點好玩的東西,要是能逮到的話,午飯就是它了。”
於是握著鋼叉站起身來,往竹林走去。
到這個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女人們有點累了,也出了不少汗,進了竹林後,就在溪流旁停下,紛紛蹲在水邊的鵝卵石上洗臉,而後坐在旁邊休息起來。
陳淩則和趙大海,提著鋼叉扛著鋤頭,帶著狗繼續向竹林深入。
“咱們這是要乾啥啊富貴?”
趙大海見陳淩時走時停,專門挑枯死的竹叢附近扒拉,便好奇的問道。
“逮竹鼠啊,你上次不是說吃過麼,這都看不出來?”
陳淩也奇怪的看向他。
“是啊,我是吃過,但從來沒抓過啊。”
趙大海搖晃著腦袋,跟在他身旁四處尋摸:“這東西咋找的,用狗找行不行?”
“行啊,咋不行,我們鄉裡還有人專門訓獵鼠狗哩,整天在山裡找老鼠,找竹鼠,也挺厲害的。”
陳淩話音剛落,小金嗒嗒嗒的踩著落葉跑了過來,口中噙著一隻灰黑色毛發的小胖墩,放在他跟前,圓滾滾的身體,鼓鼓的腮幫子,渾身是肉,小耳朵小眼睛,一雙大門牙,配上四條小短腿,模樣比老鼠看起來更加招人喜愛。
陳淩見此頓時笑起來:“喏,這不就抓到一隻麼?”
自家的狗向來不用人指揮,它們自己就會去尋找獵物的。
“不過竹鼠膽小,一有點啥風吹草動溜得老快了,在這季節天氣冷下來了,洞打得還特彆深,狗很難抓到。”
“這也就是小金,發現哪裡有竹鼠後,能在它們跑回洞之前把它逮住,同樣的情況,換成黑娃都難。”
趙大海聞言對小金豎起大拇指,直誇它厲害。
然後看向被陳淩抓著尾巴提起來的竹鼠。
這小東西沒被咬死,現在正露著鋒利粗大的門牙,發出‘呼——呼——’的叫聲向人示威,四隻小短腿還在一蹬一蹬的掙紮。
趙大海被竹鼠這憨模樣逗樂了:“哈哈哈,這東西看著好肥啊,跟個小豬崽子似的。”
“還行吧,就是毛長得厚點,其實肉也不算多。”
陳淩掂量掂量,差不多有兩斤左右,便遞給他拿著。
趙大海興致勃勃接到手裡,一手捏著尾巴,另一手摸來摸去,頗有點愛不釋手的感覺。
“說起來,我吃過幾次竹鼠了,但還是頭一回看見活的竹鼠,這東西能帶回去養不?看著挺好玩的。”
“能養,就是在家養的話,活不了太久。這玩意兒膽小,還容易生病,難伺候的很,你還不如抓兩隻地老鼠帶回去。”
“那還是算了,我以為這小玩意跟老鼠一樣皮實呢。”
趙大海搖搖頭,繼續跟著陳淩找竹鼠洞。
這片竹林很大,走了不遠的一段距離,就找到了一處竹鼠洞。
是在一蔸枯黃的竹子附近,一堆黃色泥土,洞口有拳頭大小,扒開堆積的厚厚一層的竹葉,出口比較光滑。
趙大海舉起鋤頭就要挖,卻被陳淩攔下:“這洞裡之前是有竹鼠的,現在它已經離開了,如果還在裡麵住著,它會用泥土把洞口封起來的。”
“沒有嗎?我說呢,連我家狗都不往這邊瞧……”
趙大海撓撓頭,歎了口氣。
這樣的土洞,狗見到後確實是不帶理會的,因為知道裡麵沒有東西。
接下來一連幾個,都是這樣的洞。
“我還不信了,繼續找。”
“汪汪汪……”
沒走多遠,黑娃在前麵找到了一處洞穴,守在那裡大叫起來。
趙大海把竹鼠遞到陳淩手裡,匆匆跑過去,仔細打量之後,抬頭問道:“富貴你來看,這個裡麵總歸有了吧?”
陳淩瞧了一眼,露出笑容:“有了有了,這個封了洞口,堵著的土新的很,還是半濕哩,竹鼠肯定還在洞裡邊。”
“那我開挖了哈。”
趙大海邊說邊用鋤頭順著洞內挖去。
三隻狗也全部跑過來,在旁邊對著洞口一陣猛挖。
沒過幾分鐘,挖出了一個寬約三十公分的土溝。
趙大海已經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了。
“繼續挖啊大海哥,打霜後的竹鼠洞老深了,一會兒它該從地下跑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會兒。”
趙大海連連擺手,拄著鋤頭又是一陣喘。
“你們兩個又在折騰啥?”
這時候幾個女人也找了過來。
“挖竹鼠啊,這玩意兒你們都吃過沒?”
陳淩晃了晃手上胖乎乎的竹鼠,笑著道。
見向文霞懷裡的丫丫睜大眼睛看個不停,就用草繩綁住它後腿,讓丫丫牽著玩。
“嫂子你看好它,咬人可疼了,這繩也不結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