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菠蘿(2 / 2)

“行,但是我還想吃餄烙麵。”王真真抹了抹淚,抽噎道。

陳淩不禁莞爾:“好,餄烙麵就餄烙麵,晚上咱們都吃餄烙麵。”

王存業和高秀蘭就都攔著不讓去。

“淩子,彆理她,這哪有要啥給啥的,以後還不給慣得不成樣子。”

“沒事的娘,今天咱們高興,想吃啥就弄,家裡都是現成的東西。”

抬頭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陳淩就起身道:“我去村裡找個餄烙床子,回來咱們就壓餄烙麵。”

餄烙床子就是做餄烙麵的東西,有木頭的,也有鐵製的。

餄烙麵是蕎麥麵或是高粱麵做的,比起小麥麵粉做的麵條,筋性小,比較硬實且容易斷成一節一節的,所以就用餄烙床子壓,把和好的麵團放到餄烙床子上,通過帶著蜂窩小孔的漏子,就擠壓出一根根餄烙麵條了。

這東西陳淩之前還打算買來著,就是老忘,畢竟縣城的餄烙麵攤挺多的,每次逢集都能吃上兩大碗過足癮,就沒必要在家裡做了。

餄烙床子這東西村裡比較少。

陳淩東找西找,沒找到誰家有,最後找崔瘸子問了問。

這才問出來。

崔瘸子說陳三桂家裡有,老漢以前喜歡吃這一口,又會木匠活,就專門自己做了個。不過自從兒子陳寶栓娶媳婦之後,棺材本都被掏光了,就再沒心思做啥餄烙麵了。

現在去借也不知道有沒有。

一路來到陳三桂家,以前老屋在去年翻修過了,院牆還沒建,也就是用籬笆圍起來的,但是院子卻不小。

陳淩停在門口喊了聲:“三桂叔,在家沒?”

話音剛落,兩隻大鵝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撲騰著翅膀,昂昂大叫著向他衝了過來,要啄他的腿肚子。

陳淩急忙退開兩步,伸手抓向兩隻大鵝的腦袋,將它們甩到了一邊。

相比於狗,大鵝看家的本事也弱不到哪去,而且這東西根本不怕人,戰鬥力非常強悍,連很多狗遇到了都得讓它三分,屬於赫赫有名的村霸。

對此,陳淩是很有發言權的,他小時候上學路上就被一隻大鵝追著叨過幾次,那家夥叨一口可不得了,當時他有小半個月時間小腿上、腳脖子上都是青腫的,因為隻要給它們叨住,就轉著圈擰,能把人疼哭。

“誰啊?”伴著聲音,一個佝僂著背的老漢走了出來。

“是我啊,三桂叔。”

“哦,是富貴啊,家具就快給你打好了,正說過段時間叫你過來看哩。”

“你急著用?”

陳三桂戴著老花鏡,身上沾滿木屑,扶著腰站在門旁,顯然剛才就是在家做木匠活。

由於兒子陳寶栓身上的糟心事太多,這老漢半年時間眼見的瘦了下去,沒了原來乾淨利落的模樣,滿頭白發亂糟糟的,乾巴巴的身體像一隻佝僂的大蝦。

“不急著用,家具的事不急啊三桂叔,我是來看看家裡有沒有餄烙床子,想用一下。”

由於陳淩還要在農莊的房間內放點常用家具的,去年就給陳三桂說好了,讓他儘早把家具做上。

這老漢還以為陳淩上門來催他的。

“餄烙床子啊,來家裡坐會兒吧,我給你找找。”

老漢說話依舊慢吞吞的說著,而後驅趕開兩隻大鵝,就把陳淩往家領。

陳淩跟在後麵往堂屋走著,就聽一道弱弱的喊聲:“富貴叔。”

轉頭看過去,是個枯瘦的小姑娘,頭發濕漉漉的,從廚房走了出來。

“喜子洗頭呢?怎麼這兩天沒去找你小姑姑玩啊。”

“頭上長虱子了。”

喜子這姑娘過年就七歲了,但比起正常六七歲的女娃娃,矮一個腦袋還多,乾巴巴的,瘦的像根麻杆,這是典型的營養不良。

不過小姑娘學習很好,且異常懂事,就是在外麵玩的時候也很安靜,總是默默地跟在王真真他們後麵。

雖說這樣,村裡的小娃娃也沒人欺負過她,以前金門村的男娃往喜子鉛筆盒撒尿,甚至被六妮兒他們一頓好打。

“家裡備著虱子粉沒?”

“有,爺爺給買了。”

“那就好,你小姑姑去年冬天頭上也生虱子來著,拿了虱子粉,用熱水多洗幾次就好了。”

和陳三桂在堂屋坐下後,喜子就提著水壺過來給他們倒茶。

“喜子真懂事,快過生日了是不是?來,吃奶糖。”

陳淩說著,從兜裡掏了把奶糖就往小姑娘手裡塞。

知道來陳三桂家,就在崔瘸子那兒臨時買的。

誰知被喜子輕輕推開了:“俺不要,過年時素素嬸嬸給了,還沒吃完哩。”

陳三桂也連忙推讓說:“給她那個乾啥,奶糖多貴。”

不過陳淩還是硬塞給了小姑娘。

和陳三桂又聊了兩句,被帶著看了看一些打好的家具。

老漢就給他把餄烙床子找了出來,在櫃子最裡麵放著,居然還是乾乾淨淨的。

可見家裡糟心事雖多,但這還是那個認真且心細的老木匠。

陳淩離開的時候,又把他送到門外。

老漢話不多,但心裡麵是很感激陳淩的,這年前年後的,要不是陳淩找他做木匠活,還把錢提前給了一半,他們家裡真就揭不開鍋了。

在給陳淩打家具時候,那都是一百個、二百個用心。

陳淩看過一遍,就滿意的不得了,心說這真沒找錯人。

要是在城裡找木匠做,快是快,但活肯定就沒這麼好了。

……

陳淩拿著餄烙床子回到家後,王素素、高秀蘭還有郭新萍三人已經把餄烙麵和上了。

蕎麥麵和高粱麵都是從陳玉強家換來的,玉強媳婦妯娌兩個去年就說過要開掛麵坊,去集上和縣城裡賣掛麵,陳英強家又有磨坊,磨啥麵都方便得很,去年冬天糧食價格一降再降,她們就預備上了。

兩種麵換來後,蕎麥麵,摻入麵粉和高粱麵,三合麵揉成的麵團。

等餄烙床清洗乾淨,就把麵團揪成大小均勻的麵劑子,拿起一劑麵團放在餄烙床裡,用力一壓,餄烙麵條就像擠牙膏一樣,被擠成一根根青灰色的餄烙麵條了。

而餄烙麵味道的好壞,麵條是一方麵,更重要的還在於麵鹵做的好不好。

麵鹵裡加上煮肉的湯是好吃的關鍵。

陳淩家向來不缺肉,肉湯也是說熬就能熬一大鍋。

除了肉湯,麵鹵裡的配菜也要足夠豐富,有黃豆嘴、炸豆腐條、熟五花肉、白菜等,頭出鍋的時候再撒上點菠菜葉,點上香油。

這樣噴香噴香的餄烙麵鹵,往煮好的餄烙麵裡麵一澆,給碗肉都不換。

晚飯的時候,一家子人吸溜著爽滑筋道的餄烙麵,再喝兩口酸辣鹹香的麵鹵湯,那可真是吃美了。

第二天早晨,王慶忠兩口子走的時候,早飯又吃了一頓餄烙麵,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二舅哥兩口子走了,老丈人和丈母娘留了下來。

有二老照顧著王素素,陳淩輕鬆了不少,期間一家子抽時間又去了醫院做了次檢查,王素素的狀況依然良好,後麵一家子都安下心了,陳淩就在田裡各種忙活,犁地、種糧,等著農莊完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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