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也希望凶手能夠付出代價,但絕對不是采取暴力手段,來違抗法律。
不然不管複仇成功沒有,幾個家庭都會因為這件事,徹底毀了。
隻不過用這樣的方式進行報複,在吳胖子看來,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就算對方一時疲於應對,但時間久了,周圍人也會漸漸把事兒忘掉。
太傻了。
“也許他,早就想死了吧。”何川說道。
他今天沒有看書,而是坐在桌前,端正的在那泡茶。
儘管當警察來的這些年,對於死亡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
但蔣鵬飛這件事,還是給了他很大震撼。
許多人在遇到類似的事情時,隻會使用以暴製暴的手段。
但說實話,這種行為,除了一時爽快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而讓對方社會性死亡,活著,卻比死亡更加痛苦,這樣的方式,需要很高的智慧。
隻不過就像吳胖子說的,蔣鵬飛的死,除了讓這件事兒看起來更加震撼之外,並沒有更多的意義。
他會選擇這樣的方式,隻能說明一件事。
他早就已經不想活了。
“嗯?”吳胖子有點疑惑,這年頭,還有人嫌自己活的久的?
更何況在他看來,蔣鵬飛長的不錯,收入也可觀,他才二十多歲,漫長的人生隻是剛剛開始。
就這樣選擇結束自己的性命,不會顯得太草率嗎?
何川沒有說話。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腦海中回憶起之前感應到的場景。
對蔣鵬飛來說,他從前活的二十多年,是悲哀的。
他的家庭條件不太好,父母也沒什麼文化。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聽來的,小孩子太鬨騰容易出事,所以他們一直采用的是打壓式教育。
從小到大,蔣鵬飛除了挨打,就是不停的被否定。
考試考差了,要被打;考好了,要被說才全校前二十名,前麵還有十九個比他強的。
起床了,沒疊被子,要被打;疊了被子,要被說疊的跟坨屎一樣,人去當兵,都是疊的豆腐塊,就他疊的這被子,在部隊裡連飯都吃不上。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他小時候放學的時候。
因為出生在一個小城鎮,地方比較小,大家經常走的也都是那幾條路。
有一次他放學回家,和幾個同學順路,其中有男有女,大家走在一起。
結果在路上,他被親戚看見了,那親戚回頭跟他父母開玩笑,說這孩子談戀愛了。
於是蔣鵬飛第二天回家,就莫名其妙的被父親打了一頓。
一邊打,還一邊罵道“兔崽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去學彆人早戀,老子讓你早戀,讓你早戀!”
那天,他父親整整打斷了兩根手臂粗的棒子。
直到他打的沒了力氣,隻能坐在凳子上喘氣,然後讓蔣鵬飛在地上跪著,不許吃飯。
蔣鵬飛在地上整整跪了一夜。
第二天膝蓋都已經發紫,還要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去學校裡上課。
從那以後,蔣鵬飛看到異性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退避三舍。
一直到他出來上班,跟異性說話的次數,用兩隻手都能數的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蔣鵬飛會有社交恐懼症。
工作以後,家裡人雖然不打他了,但經常會數落他工作不好,賺的錢少。
然後還一直在提,那些以前比他成績差的人,一個個買房買車,混的有多風光。
就連相親這件事,也是家裡人逼著他去乾的。
隻因為他們覺得,這個年紀了還沒結婚生孩子,讓他們很沒麵子。
蔣鵬飛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個提在手中,隨時可以操控的傀儡而已。
蔣鵬飛死了,但據說他死了之後,臉上還帶著笑意。
也許在他看來,死亡之後,他又可以見到,那個第一次待他如此溫柔的女生吧。
這一次,他一定要將那句一直藏在心中,沒說出口的話,說出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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