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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溫垂下眼。

謝娘子正仰著臉看著他,臉上維持著剛才吃痛的表情,神色卻帶著些無措。

段溫甚至都能清晰地聽到心臟一下一下的鼓噪,與伴隨而來血液流動加快的感覺。

他的視線微微偏移,落到了那隻被他拉起的手上。

因為手被抬高,衣袖堆疊在手肘,平時被掩在袖中的手腕露了出來,下麵更是一截白的晃眼的小臂。

那把細細的腕子方才被他抓著拉起來過,明明也沒怎麼用力,可偏偏上麵到現在還留著些未褪.去的紅印,直叫人想著是不是再加點力氣就要捏斷了。

似乎是感覺到某種難以言明的危險,那張芙蓉麵上柳眉微微蹙著,長睫不安地上下翻飛,好像想要遮住那雙帶著點點水光明眸。目光再順著微翹的鼻尖往下,柔軟的唇.瓣被貝齒咬出一道微微向下的凹痕。

段溫的目光在上麵停駐了片刻,呼吸跟著粗重了起來。

這種毫無掩飾覬.覦的注視已經是極為冒犯的了,但是他卻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視線仍舊在繼續往下。

她今日隻梳了一個單螺髻,散落的黑發披散在肩後,襯得那脖頸越發白皙,又因為仰著臉的姿態更顯修長,呼吸的起伏帶著這漂亮的線條微微顫動,惹得人想要抬手撫上,看看它是不是也像那截皓腕一樣,隻要輕輕碰一碰,就會留下痕跡。

若是真碰了,她會哭嗎?還是會呼救?

但是她可叫不來人。

院子裡隻有他們兩個。

外麵守著的,也都是他的人。

她那個小丫頭忠心倒是有些,就是腦子不怎麼好,略略收買個人,在她耳邊說幾句“為你家娘子好”的話,就能把人哄走。早先謝氏那邊的婆子婢女不少,段溫也不太在意這小丫頭,但是這幾日落腳能獨處了,旁邊還多杵著那麼一個丫頭,就覺得礙眼了。有了這麼個念頭,段溫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人調走了。

段溫不太確定自己做出那些安排的時候有沒有做現在這種準備,但是他這會兒完全可以做點什麼。

或者說,從離開長安的那一刻,甚至是更早,他就可以做點什麼了。

早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可是要成婚的。

那個一貫覺得他配不上她家娘子的小丫頭這會兒不也退開了麼?

他們沒法子的。

就如在長安時,他們沒法子拒絕他的提親;若是他在這裡要了她,他們也依舊沒有辦法。

段溫指尖碰觸著紅腫的傷處摩挲著,這是比起輕觸來更加曖.昧地撫.摸,他啞著聲問:“就這麼不想同我說話?”寧願折磨著自己彈琴?

巧了,他也不想聽什麼勞什子琴。

咱們不如乾點彆的什麼。

謝娘子,你說好不好啊?

*

謝韶被問得一愣。

過於危險的語氣讓她在反應之前就先一步搖頭,果斷否認,“沒有。”

謝韶好像聽見一聲輕笑,但是氣氛並沒有因此緩下來,反倒是攥著她的那隻手捏得更緊了,甚至有點疼。

她總算意識到自己這幾天把人當成了一個冷酷無情刷熟練度工具人的做法好像有點不太合適,並且引發了什麼誤會。

這人現在是生氣了?

謝韶嘗試性地屈了屈被抓住那隻手的手指,想要反過來握住段溫,但是手被捏得太緊,這動作沒能成功。謝韶也不再勉強,抬起另一隻手覆在段溫的手背上,攏住了對方握過來的這隻手,輕聲:“對不起。”

段溫微怔。

覺得氣氛有緩下去的勢頭,謝韶再接再厲,繼續解釋:“我不知道你不喜歡聽琴。”

這話說的有那麼一點違心,謝韶也大概猜到了這個,畢竟段溫連她彈錯了都聽不出來,實在不指望他的欣賞水平。

但好不容易有可以增添熟練度的機會,謝韶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再爭取爭取,她退讓,“從明天開始,我就彈一曲。你要是不喜歡,就中途叫停。”

瞧這人好像真的生氣了,謝韶想讓自己的表達更委婉些,因此在片刻的停頓時候又補了一句詢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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