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些(1 / 2)

雖然謝韶一直在聽說原主擅琴的名聲,但是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水平的差距。

對方殘留的那點本能都比她好上一百倍。

謝韶覺得原主要是還有意識,得被她這幾天這麼抹黑名聲給氣死。

不過比起這個來,謝韶現在更擔心的是彆的。

她忍不住瞥了段溫一眼,這是個樂盲不假,但不是個聾子。

藝術類的東西從來最能打動人心,欣賞的人或許沒有什麼專業鑒賞水平,但是作品到了大師級彆給人帶來美的感受是共通的。原主不是大師也相去不遠,所以才在她徹底放棄控製的時候,單隻靠著身體記憶做到這種程度。

但是謝韶這會兒沒空感慨原主的牛逼,現在更要緊的是:段溫到底聽出來區彆沒有?

聽出來以後又是怎麼想,該不會以為她前段時間都在敷衍他吧?!

說起來她那會兒因為專心刷技能熟練度,態度確實挺敷衍的。

謝韶:“……”

這能怪她嗎?!她又不知道技能進步還帶階躍式的!

謝韶憂心忡忡,但段溫其實根本沒在聽。

他的目光落在撫琴的那雙手上,注視著素白的指尖輕盈地在琴弦上躍動,指腹輕攏慢撚,指尖再輕輕的一勾,簡直要把他的魂勾去了。

她都不知道這漂亮的手指昨晚到底攏過什麼臟東西。

這般想著,越發叫人氣息不勻起來。

……

段溫以前從來沒覺得乾坐在旁邊聽著那些叮當的響有什麼好享受的,這次總算琢磨出些樂趣。

也虧的這話沒有說與彆人聽,否則就算是如王賓這樣的下屬幕僚知道了,都要罵上兩句有辱斯文、禽.獸不如。

隻是段溫卻不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什麼不合適的。

每逢大戰必有大宴,段溫雖更習慣軍中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慶功宴,但是坐到他這個位置,總免不了和地方豪強打些交道,那些宴會就與軍中大不相同了。

美人甩袖、撥琴弄弦,真當底下人是看舞聽曲?眼珠子都快看掉了,當場露出醜態的他都見過不少。

剝下那張皮來瞧瞧,誰不是畜生?

隻是那會子有意避開“她”醒來的時候,不叫“她”看見那些不堪罷了。

“她”那性子若是瞧見,又要為那些歌伎舞姬上心了。這世道能有口飯吃都是萬幸,誰還講究個怎麼吃飯法?

*

在謝韶偷瞥過來第一眼,段溫就察覺了。

上戰場的人要是對視線不敏.感,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段溫一抬眼,就將謝韶投來的視線抓了個正著,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眼底的忐忑心虛。

再稍一回憶方才的調子,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隻是不善音律,又不是聾。

不是一直不願意給他彈嗎?怎麼今日又改了?

段溫其實不太介意謝韶彈的好聽難聽,總歸是為他奏的曲,就算是鋸木頭,他也能麵不改色地誇上句“質樸自然”。

隻是對方這會兒突然轉變總歸是有點原因的。

——是被昨日的情形嚇著了嗎?

這倒確實有可能。

其實昨日到底是馬車門先打開,還是他的刀先落下,段溫自己也分不大清楚。

他從見到謝韶之後就很矛盾。

他知道她是什麼性格,也知道她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樣子。若是他想的話,他可以裝上一輩子,在她麵前當上一輩子的“好人”。而以他現在的勢力,也足以做到將那些汙糟事全都隔絕在她的視野之外,讓她永遠都那麼乾乾淨淨。

這其實也沒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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