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我了沒?(1 / 2)

接下來的日子,謝韶忙著把那些工坊重新開起來,段溫則是為接下來平定青州之亂做準備,轉眼就到了段溫要出征的日子。

“我明日就走了,韶娘在家中可會想我?”、“怎麼想?”、“一日想幾回?”……

在這麼一句疊著一句的追問下,謝韶就算有那麼點兒離彆的情緒,也要覺得煩了。偏偏某人一點兒也沒有自知,非要聽個回答不可。

聽聽他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

“我若是死在戰場上,韶娘待如何?”

又累又困,偏偏還被人惡意地吊著不上不下的謝韶:“……”

她偏過頭去狠狠地咬了人一口,一直到咬出了血腥味,才磨著牙道:“改嫁!”

這帶著狠勁兒的話,後半段直接被搗碎成了哭腔,謝韶拚命地掰著腰上的手,變調的聲音連名帶姓地喊:“段、溫——!……放……唔!”

段溫用一個深吻封住了那不大想聽的話。

放什麼?……放手?放開?

怎麼可能?!

他就是隻剩了一口氣,也要從戰場上爬回來。倘若真死了,也得變成厲鬼來糾纏她。

改嫁?

她嫁的男人最好命夠硬。

*

段溫還是離開了。

身邊突然少了一個存在感異常強烈的人,謝韶最開始還覺得挺不習慣的。

不過對方人雖走了,送信倒是很頻繁。信中也沒什麼大事,都是些日常的瑣碎,有時候信裡還封著一兩朵乾花。謝韶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花做成書簽夾到了書頁裡。她本來以為自己這邊沒什麼好說的,但提筆回信,居然也寫了不少。

放下筆之後,謝韶自己都有點意外。

但寫都寫了,不送出去好像也怪浪費的。

段溫平常說話沒個收斂,但是落在書信上卻很克製,隻在末尾屬了個“念之”。

可文字落下,就好像有了筆墨的重量。

就這麼兩個字,卻讓謝韶有點輾轉:段溫真的想她了嗎?她在段溫心裡又是個什麼定位?

這問題問段溫大概是問不出答案的,謝韶都能想到對方的回答“心肝兒”、“我的命”,出口得太過輕佻,誰信誰是傻子。

謝韶覺得樂觀一點兒想,自己目前大概算是占據者“妻子”身份、建立了初步信任關係的合作夥伴吧。

夫妻這種關係其實相當微妙,在段溫不在燕城的時候,謝韶其實拿到了名義上的城池最高控製權,對方讓她留守大本營、怎麼也算得上信任了。謝韶當然不至於傻到以為自己可以在後方隨意造作,但是段溫的這個表態在一定程度上就表示了傾向。

另一邊工坊的事也比謝韶想的要順利,招到的大多數都是女工。

謝韶一開始確實有這種想法,所以才從紡織入手,男耕女織是農業社會的基本配置,織造坊招女子順理成章。她畢竟身處這個時代,總要為自己同性彆的人著想一二。

但是謝韶很快就發現她不必做那麼多準備,想要招壯年男工才是難事。

這個世道,男人要麼充兵、要麼死得差不多了。

戰亂年間,其實男女之間的分彆並沒有那麼大,都是掙紮活下去的人而已,彆說出來做工了,就是上戰場的都有。

段溫手裡的兵源充足、這次又是急行軍,所以護送輜重的人也都是士卒,但是很多時候押運輜重的都是征調的民夫,如果民夫也征不來,那就女人上,女人再沒有,那就是半大的孩子。

謝韶歎了口氣,不打算在睡前想這麼沉重的東西,抬手卻碰到了床頭上的暗格。

她微微怔愣,晃著神想起了段溫走前的那句,“想我了就打開看看。”

謝韶手又在上麵碰了碰,到底是沒開。

她蓋上被子,躺好了準備睡覺。幾分鐘後,她翻了個身,過了會兒她又翻了回來。

輾轉了好半天之後,謝韶終於忍不住坐起來。

真是!這人走之前乾嘛留這麼一句話?她現在好好奇裡麵是什麼東西!!

反正段溫人又不在。

隻是打開看看,看完再重新放回去,對方又不會知道。

想通之後,謝韶躡手躡腳地轉過身來,手按在暗格的機關上。

明明是在自己房間,這小心翼翼的舉動卻莫名烘托出了一種做賊的氛圍,被這氣氛感染得,謝韶打開的時候甚至緊張到咽了一口口水。

她本來猜測可能會是畫像什麼的,但是那暗格並不深,很輕易地就全拉開了,不像是能放得進畫軸的樣子。

謝韶借著模糊的月光,對著那個長條的物體辨認了半天,陡然意識到這是個什麼東西。

謝韶:!!!

她手一抖,把這個格子囫圇推了回去。

這動靜將外間守夜的玉簟驚動,“娘子?怎麼了?”

這麼說著,外邊的燈燭被點亮,玉簟人就要進來看。

謝韶連忙:“沒什麼!不用進來,你睡吧。”

好不容易把玉簟攔住,謝韶碰了碰漲得通紅的臉,有一半是氣的。

她真是瘋了,以為那個混蛋會留什麼正經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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