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又漂亮又乾淨,想都知道,他二兄一定忍了好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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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宴會過得心驚膽戰,但於植最後總算混了過去。
等仆從來接,醉得“不省人事”的於植直接倒到了人身上,在耳邊低聲吩咐,“走大路!”
等於植耍著酒瘋被踉蹌地扶上了馬車,就瞧見在車上正等著個中年文士,他當即眼睛一亮,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撲上去,“倪先生!”
虯髯大漢眼睛冒光的撲過來,這氣勢跟山上撲下來的餓熊也沒兩樣了。
倪康倒沒露什麼異態,聲音平穩地問:“聽聞將軍在宴上醉了,就跟過來看看,可是有什麼變故?”
提起這個於植也忍不住罵罵咧咧了兩句,“那姓明的乞索兒想殺俺。”
“怎麼會?”倪康下意識問了這麼一句,終於皺了眉,“將軍與他可有什麼前怨?”
“俺與他能結個鳥的仇?!”
於植也是又費解又憋氣,“鬼見明下手忒黑、不留活口,這些年都被姓段的摁在北邊和匈奴打呢,連碰都碰不著,得罪個球的!”
明盛打仗慣不留俘。殺俘有時是為了震懾人心,但也會激起人拚死反抗。早些年中央勢弱、胡人南下,帶來許多負麵影響,這便是其中之一,各方勢力一度成了比拚誰的手腕更狠辣的較量,甚至有河東王驅民投入黃河之舉。可這樣養出來的兵即便再凶殘,也隻是雄踞一方的□□而已,段溫既然能因為這個把明盛摁在了北方,明眼人早就看出了他劍指天下之心。
倪康沒有對於植的話做評價,而是道:“將軍莫急,您再把宴上的事情說說。”
於植本就指望著這人給他分析分析,這會兒自然是連連應聲,把宴上的情形對話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末了還補了一句,“俺可按先生說的,對那姓段的隻有好話。”
他頓了頓,又撇嘴,“單就這事兒,俺倒是真謝謝他。”
倪康也一時沒想通這裡麵有什麼動手的緣由。
凝眉思索了半天,突然像憶起什麼來開口,“燕王妃是不是姓‘謝’?”
這下子倒把於植問倒了,他不太明白倪康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問,但是還是撓著腦袋冥思苦想。
這其實也是謝韶這些年在有意淡化身上“謝氏”的身份,這年頭名聲也是一項重要的財產,謝韶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乾活,到頭來那個把她賣了的渣爹撿個大便宜。就算不提私人情緒,以現在的局勢,南北兩邊早晚都要有一戰的,萬沒有為敵方擴大名聲、做嫁衣的道理。
因為這刻意的模糊,隔了好一會兒,於植才像是終於找出點兒印象似的,不太確定地道:“是吧,當時姓段的求娶還鬨得挺大的來著。”
多是罵的,謝家把女兒配給一個泥腿子。
當然,現在是沒有人敢這麼議論那位的出身了。
於植想著,忍不住又“嘖”了一聲,“那姓段的倒是好福氣。”
能娶到高門貴女不說,娶回來的這位燕王妃可不僅僅是“賢內助”那麼簡單,這分明是娶了個女相回來!
倪康:“若是某沒記錯,李謝兩家曾欲結秦晉,燕王妃恐怕牽扯其中。”
於植還以為倪康怕他因為這事遷怒,不由“嗐”了聲。
“先生想多了,李家姻親那麼多,冤有頭債有主,俺還不至於腦子不清楚到那地步,惦記那麼些個人。李鄴殺俺父母妻兒,俺也不找彆人,既然那鱉孫老子爹入土了,俺就叫他往下償命三代,結清了,沒得關涉旁人。”
世家大族盤根錯節,他要是真的想要牽扯,那是和天下為敵,仇沒報呢,就能把自己搭進去。於植沒打算乾這種蠢事。
“再說燕王妃都嫁出去這麼多年了,怎麼也不算謝氏的人了。”
他腦子抽了轉這麼大彎把事情遷怒到燕王妃身上,那是自己找死呢。
這麼一大段話說下來,倪康卻隻是垂著眼看他。
於植看先生這表情就知道自己剛才想的差了,但一時也找不到彆的頭緒,隻能費解的回想著倪康方才的話:李謝兩家想結親事,這親事和燕王妃有關。一個親事能和燕王妃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是這親事還能落在燕王妃頭上?想段溫的女人、活膩歪了吧?
等等!他宴上說段溫殺了那李家的兒子,那姓明的怎麼說來著?
‘是將軍親自手刃仇敵,此事又與我二兄何乾?’
某個可能浮上來,於植猛地瞪大了眼。
他繃不住拔高了聲:“娘的!他姓段的殺人奪妻,叫俺來背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