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 / 2)

唐棠聲音清脆,調門也不低,一聲“小舅媽”讓孟紅星愣住了,年輕姑娘瞧著就是個斯文靦腆的,一下子臉上就起了紅暈。

不過,唐棠可不是亂喊的。

公交車上人擠人,車子晃動的時候你推我攘,乘客之間肢體接觸頻繁了,人就難免會麻痹大意,這時候要是有扒手扒竊,就不容易察覺出來。

就像這會兒,年輕姑娘側後方的光頭男子,眼睛裝作看窗外,實際上一隻手正在往年輕姑娘肩上挎著的的綠皮布包裡伸。

年輕姑娘呢,毫無察覺。

“小舅媽!”唐棠又喊了一句,說:“你站著太累了,坐這裡來抱著我嘛!”

孟紅星已經反應過來了,也笑著說:“甜妞說的對,站著太累了,你坐坐吧。”

孟紅星和孟麗雲一樣,有一副好樣貌,俊眉眼,高鼻梁,笑起來一口大白牙,是個陽光帥氣的小夥子。

本來呢,年輕姑娘已經有點明白了,結果孟紅星這一笑,年輕姑娘臉直接紅了個透,整個人都呆在那兒了。

那扒手的手都已經伸到包裡去了,孟紅星見年輕姑娘還是懵懵的,索性示意唐棠朝裡挪,然後伸手拉住年輕姑娘的包,手臂一使力,將姑娘往前拉了兩步。

因為孟紅星這一拉,扒手的手被迫離開了姑娘的包,姑娘也總算明白過來,有人扒她東西呢。

姑娘下意識地回頭,看到身後的光頭男目光凶狠,正盯著唐棠和孟紅星,大約是在審視,這一大一小是多管閒事,還是真的和她是一家人。

如果那一對舅甥是多管閒事,估計會被光頭男發狠報複。

姑娘趕忙回頭,也朝唐棠一笑,“乖,那小……小舅媽抱著你。”說著,就像孟紅星抱唐兵一樣,把唐棠抱在膝蓋上,然後自個兒坐到了椅子上。

光頭男見狀,重重地哼一聲,大拇指擦著鼻尖,不顧其他乘客的抱怨聲,擠到彆處去了。

姑娘鬆口氣,對唐棠說:“謝謝你呀,小姑娘。”然後轉頭,又對孟紅星說:“也謝謝你。”

“不用客氣。”孟紅星爽朗一笑。

這一笑,姑娘白皙的臉頰又起了紅暈。

光頭放過了唐棠他們,但是孟紅星卻一直盯著光頭的,不過車裡麵人太多,很容易擋住視線。過了一陣,到了一個中間站點,孟紅星發現光頭男站在車門處,趕忙站起來,對唐棠說:“把小舅的包拿好!”

然後呢,一手抱著唐兵,一手牽著唐棠,舅甥三人也下車了。

“哎,小心——”年輕姑娘一句話還沒說完,唐棠他們已經下去了。

光頭男下了車,但是並未離開公交站,估計是等著上下一輛車,繼續乾他的“工作”。

在車上的時候視線受阻,這會兒就能看清了,光頭男一隻手插在褲兜裡,看那長而薄片的突起,估計手裡拿著把小刀。

孟紅星並沒有退縮,他一個當過兵的人,就是退伍之後也沒落下鍛煉,他剛才在車上沒動手,隻是因為人多不好施展,怕光頭誤傷到彆人。

讓唐兵和唐棠站到一旁,孟紅星則往前走兩步,拍了拍光頭男的肩膀,“同誌。”

光頭男一回頭,見是孟紅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神情凶惡,插在褲兜裡的手朝孟紅星揮來,不過孟紅星先發製人,一個乾淨利落地過肩摔,將光頭男摔到地上,反扭住光頭的男的胳膊,然後抽出光頭的皮帶,綁住了光頭的雙手。

公交上坐著的年輕姑娘都看呆了,她正要起身下車,但是車子搖搖晃晃,又重新發動了,想起今天的工作非常重要,年輕姑娘隻得又坐了回去。

孟紅星把扒手交給了附近巡邏的片警,簡單說清了來龍去脈,依舊帶著唐棠和唐兵去學校報名。

這兩個小的是頭一回入學,得先去參加一個簡單的麵試,好確定上學資格和具體分班。

一群和唐棠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在一間辦公室外麵排隊,有專門負責的老師按著順序喊,唐棠他們去的晚了,排在隊伍的最後麵。

輪到唐棠,負責喊人的老師一看唐棠和唐武是雙胞胎,而且也沒彆人了,乾脆讓他們一塊兒進辦公室。

辦公室裡麵坐著三個女老師和一個男老師,唐棠一進去,發現坐在最末尾的女老師,就是在公交車上差點被人扒了包的年輕姑娘。

年輕姑娘又驚又喜,不過是在工作場合,她朝唐棠溫和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麵試的流程很簡單,先讓默寫自個兒的名字,再考個位數的加減法。

唐棠和唐兵這兩樣都沒有問題,雖然他們倆沒讀學前班,但是平時孟麗雲和唐誌華一有空,就會教他們。

幾位老師滿意地點點頭,那位男老師說:“請你們用右手繞過頭頂摸左邊的耳朵。”

唐棠知道,這是在看他們到達讀書年齡沒有。

現在山嵐市的規定是滿六歲才能念小學,具體執行起來就是,拿戶口本出示日期可以,叫小孩子一隻手繞過頭頂摸另一側的耳朵也可以,兩樣滿足一樣就可以讀書。

唐棠和唐文是農曆九月的生日,其實眼下還差一個多月,不過兄妹兩個都長得快,都能摸到另一側的耳朵,所以唐誌華提前教過兄妹兩個。

“可以了。”男老師的鋼筆在紙上唰唰唰地寫了幾筆,忽然,他筆下一頓,抬頭問唐棠:“唐棠同學,你就是那個在學校發現古董的小朋友?”

唐棠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其實她隻是撿了個鑰匙,摸到一塊袁大頭,校長根據袁大頭判斷有古董……嗐,這個老師太會簡略了,說的像都是她的功勞。

男老師旁邊的女老師一聽,有點興奮地說:“哎呀,唐棠同學比報紙上還可愛。”

男老師也說:“沒想會成為我們學校的學生,可真是緣分。”

結果,挨著年輕姑娘的那個戴酒瓶底眼鏡的短發女同誌,重重地把麵前的文件一摔,說:“認真嚴肅地對待工作,行不行?”

另外幾位老師不說話了,酒瓶底女老師橫眉瞪眼地對唐棠說:“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唐棠可不知道哪裡惹到了這位老師,讓走那就走唄,反正事兒都辦完了。

不過,年輕姑娘知道為什麼。

酒瓶底老師就是被學生們喊“四平”的那位老師,四平是張超超的媽媽,而張超超呢,是那天和唐棠他們兄妹幾個搶乒乓球台的小孩兒,四平覺得吧,那事兒怎麼都有張超超的功勞。

要不是張超超,鑰匙能掉到暗溝裡?要不是張超超,唐棠他們能有機會去暗溝裡搗摸?

結果呢,唐棠兄妹幾個的照片上了報紙,張超超壓根兒沒人提,四平用學校的座機給報社打了電話,要求報社采訪張超超,車軲轆話說了半天,人報社直接掛掉了。

現在,這事兒成了全校老師私底下的笑話,四平心裡恨著呢。

“現在可以去交費了。”年輕姑娘提醒唐棠,“明天到學校看公布欄的分班情況,然後到自個兒的教室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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