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 / 2)

四歲小甜妞[七零] 伍加衣 11921 字 10個月前

唐棠覺得,這一看就是憋著什麼壞主意。

“快走吧,彆錯過公交車。”沈星河拍拍唐棠的頭頂。

倆人先坐公交到家屬院附近,再走路回唐棠他們家屬院。

天冷了以後大家都愛在家裡貓冬,就今天太陽特彆好,陽光灑滿家屬院的每個角落,到處都暖融融。

於是乎,老頭兒們又坐到石桌旁,手裡揣一顆象棋子兒,嘴裡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老太太們呢,拉家常、納鞋底,縫縫補補,也有幾個在打花牌。

家屬院裡,一片其樂融融。

唐棠和沈星河走到家屬院門口,習慣性地要跟門衛室的王大爺打招呼,結果看見三個大帽簷同誌在跟王大爺問路,“請問,杜水生家在幾棟幾杠幾?”

王大爺先看了證件,公家辦案,他沒敢問什麼事,給幾位同誌指了路。

倒是原本熱熱鬨鬨地聊著閒篇兒的人們,幾位大帽簷一進去,大家頓時鴉雀無聲。

進來的幾位同誌都戴著寬邊大帽簷,穿著筆挺的製服,腳上的牛皮鞋踏在家屬院的地麵上發出噠噠的響聲,而且他們的神情都非常嚴肅。

這一份威嚴震懾得老太太們住了嘴,老大爺們下棋的手也擱在空中,遲遲沒有落子。

等他們進了杜水生家那棟單元樓,院子裡就像是唐棠他們班的同學聽到下課鈴響了一樣,一下子嘰嘰喳喳嘈雜起來。

曹大媽捅一捅徐大媽的胳膊,“警察同誌去杜院長家乾嘛?”

曹大媽說完自個兒歎了口氣,她原先住在熊建軍隔壁,兩年前看著熊建軍被抓,前陣子看著王院長被抓……好好的單位好好的工作,怎麼非要去做犯罪分子呢?

徐大媽在給兒媳婦做鞋呢,黑色的棉布麵子,配上路邊小攤買來的塑料底,省了納千層底的功夫,兩天就能做一雙。老太太年輕時就守寡撐起一個家,輕易不得驚慌,她拿著鞋麵合鞋底,說道:“是啊,總不能是去抓汪翠芬的吧?”

徐大媽說著搖搖頭,臉上滿是嫌棄。

曹大媽一聽,拍著大腿說:“警察同誌不至於連這麼點破事兒都要管吧?”

自從那次停電的時候汪翠芬和謝娟娟打了一場架,謝起雲兩三次想討個說法,鄭美紅是一味耍橫,杜水生也明裡暗裡拿領導身份壓製,以至於汪翠芬就越發豪橫,三天兩頭地就要找謝娟娟的麻煩,然而謝娟娟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互相扔石頭、拿樹枝戳對方、甚至吐口水……

“那不是警察。”王大爺背著雙手,搖搖頭。

說話的幾個老太太沒聽明白,徐大媽也停了手上的活兒,反問:“那不是穿著警察衣裳嗎?”

“那是檢察院的。”這時候,那位總是在院子裡飄肉味兒的時候說“社會主義兄弟姐妹”的鐘國平說話了,鐘國平指著幾位檢察院的同誌說:“剛那幾位同誌的製服是軍綠色的,警察同誌的製服不是藍色的嘛。”

“對啊。”徐大媽恍然大悟,又問:“那檢察院的同誌管什麼的?”

檢察院管的範圍很廣,但這其中肯定不包括汪翠芬和杜娟娟那點動靜的打鬨,結合杜水生的身份,以及鄭美紅這幾年的高級消費水準,幾位檢察官上門最大的可能是是……杜水生貪占公款。

鐘國平平時雖然愛開玩笑,但其實性格沉穩著呢,徐大媽問這一句,他就搖搖頭,不說話了。

唐棠抱著的小狗哼哼唧唧的,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伸舌頭舔唐棠的手,唐棠手上癢癢,差點沒抱住,還好沈星河給接住了。

沈星河對汪翠芬那一家人有所耳聞有所耳聞,他估計一會兒大院裡有的鬨騰,所以牽起唐棠的手,問:“咱們先回家,好不好?”

唐棠點點頭,倆人一狗,往三號單元樓走去。

單元樓的樓梯間,每到了中間平台,都用花磚砌成鏤空牆通風采光。唐棠剛走到二樓上,就聽院子裡響起一陣兵荒馬亂的哭鬨聲。

唐棠和沈星河扒著鏤空牆的孔洞,往院子裡看。

“哎喲,不得了了,我的腰啊……”汪翠芬坐在地上扯著嗓子乾嚎,還抱著一位檢察官的腿不肯放手,這老太太拎不清,想拿以前跟村裡大隊長耍渾那一套阻撓幾位檢察官。

那位檢察官低頭跟汪翠芬說了兩句,見沒什麼用處,索性掏出一副手銬,彎腰就往汪翠芬手上銬,汪翠芬這時候倒是靈光,一下子就鬆了手臂。

鄭美紅穿著剛從百貨大樓買的真絲睡衣,滿頭的卷發亂跟劉二胖家電視機裡的獅子一樣,她倒是沒像汪翠芬那樣撒潑,但也哭哭啼啼的,拉著杜水生的手不肯放,一個勁兒地喊:“老杜,老杜……”

唐棠看見要銬汪翠芬的那位檢察官轉頭,指著鄭美紅,跟家屬院裡其他人說了幾句話。

於是,有女同誌上前,硬掰開鄭美紅的手,鄭美紅整個人像被抽了筋骨,立都立不住,全靠女同誌們撐著她兩隻胳膊,才淌著淚眼睜睜地看著杜水生跟著檢察官們上了車。

杜水生倒是全程都沒有反抗,臉色灰敗,一點兒沒吭聲,露出平日被假發遮著的頭頂心,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傍晚孟麗雲下班回來,遇上大院裡頭一波人弄清了杜水生為什麼被抓,正討論的熱火朝天。

簡單來說就是,五所的所長謝起雲之前發現多筆項目款不對勁兒,仔細查證之後,發現是杜水生動了手腳,在獲得確鑿的證據以後,謝起雲實名舉報了杜水生。

劉二胖的媽杜芳琴,和孟麗雲關係挺好,放低聲音,悄悄問孟麗雲,“哎,你說,謝所長是出於正義呢,還是為了女兒報複杜院長?”

孟麗雲還沒說話呢,杜芳琴又說了,“嗐,這你哪兒知道?不過反正吧,杜院長貪.汙就是不對。”

……

杜水生被抓以後,上級單位空降了一位院長,設計院的業務多數是上級分配,各個所有所長把關,職工們該乾嘛乾嘛,日子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接連兩個院長都出了事兒,大家茶餘飯後難免會議論起兩個院長會怎麼判罪定刑,隻是兩個案子都審理得慢,等王院長的案子審理結束,已經是翻過了年的三月末。

王院長的案子是刑事案件,唐誌華作為受害人,審理案件的時候可以不到場,而且他因為有醫學上的失憶記錄,其實到場也隻能旁聽。不過宣判結果的那一天,唐誌華還是去了法庭。

其實唐誌華前幾天做了個夢,夢見瓢潑大雨,車子在河邊出了故障,他穿著雨衣下車,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拿著扳手,檢修了一陣,電筒的電池快耗儘了,光亮顯而易見地弱下來。

但是就這點昏暗的光,也足以讓被雨水衝刷的車門映照出唐誌華背後舉著石頭的人影。

唐誌華躲了一下,仍被被砸了後腦勺,不過他錯開了大部分的力道,他踉蹌著起身,跟那人搏鬥,兩個人扭打到河邊,唐誌華的皮鞋打滑,他掉進了河裡。

一道閃電驟然照亮夜空,雖然岸上的那個人麵目猙獰,但唐誌華依然看清楚了,那是王院長。

出了法院,唐誌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仲春時節,路邊的黃葛樹抽了新芽,滿樹是明亮的嫩綠,和風暖陽,行人脫了冬天的藍灰棉襖,穿上了輕便的襯衣。

入眼所及,是春的希望,是夏的活力。

卸下一樁大的心事,唐棠家的人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美好幸福的生活中。

周六的時候,唐誌華和唐棠準備去新家種樹,在院子裡遇到劉二胖的爸爸劉大胖,劉大胖和唐誌華是大學同學,多年的老朋友,聽說唐棠家的新房子已經布置好了,就興致勃勃地要跟著一塊兒去看看。

新家跟最初規劃的樣子差不多,兩層的小樓,一個院子,隻不過沿著街麵的方向,多修了一個門麵,門麵的旁邊,才是進院子的大門。

“嗬喲,闊氣!”劉二胖這詞兒和劉二胖一樣,也不知是老子學的兒子,還是兒子學的老子。

三人進了院子,劉大胖到屋裡轉悠了一圈,出來幫唐棠父女兩個種樹。

院子裡樹種多了顯得局促,唐棠他們就種一棵,春天看個春景,夏天借個陰涼,就足夠了。

唐誌華扛的是唐棠選的玉蘭樹,樹苗有快兩米高了,得挖個大坑。

幾個人種樹的時候,旁邊那一戶的大門打開,金大友拿著個高粱掃把,唰唰唰地掃起了門前的路麵。

不過唐誌華和劉大胖都專注地埋頭挖坑,沒留意那邊,劉大胖手上忙,嘴巴也沒閒著,隨口問唐誌華:“老唐,這都兩年多了,以前的事兒你都想起來沒有啊?”

鐵鍬下頭可能是挖到了石頭,挖了一把沒挖得動,唐誌華咬牙狠使了一把力氣,將那瓢混著石塊的泥土翻到一邊,這才緩了口氣,說:“我其實——”

唐誌華已經大體上想起以前的事,隻除了一些細枝末節,平時不引人注意的小事。

金大友掃乾淨了家門口的路麵,拎著掃把到了唐棠他們家這邊,也不說話,悶頭唰唰唰地替他們掃起門口的路麵。

也不知怎的,唐誌華說到嘴邊兒的話,下意識就改了口,“想不起。”

“當真記不起了?”金大友掃著地,抬頭接了一句,見唐誌華點點頭,金大友歎口氣,又說:“誌華,要不我介紹個大夫給你?”

唐誌華擺手,“謝謝,不用麻煩了,反正也不影響現在過日子,還是順其自然吧。”

“噢,也是,也是。”金大友笑一笑,掃完了地,他又拿著掃把回自個兒家裡去了。

“這人誰啊?”劉大胖看著金大友的背影,小聲嘀咕:“我咋瞅著有點眼熟呢?”

“謝娟娟的繼父。”唐誌華悶頭挖坑,說:“說是範紅英想女兒,所以特地搬到山嵐來。”

“我說呢。”劉大胖也埋頭挖坑,不過他心裡不太信這說辭。

畢竟吧,上個月聯合小學開學,老師要求開家長會,結果謝起雲有事兒要出差,臨出門前,還專門拜托了一位同事去幫忙出席。

範紅英要是真疼女兒,這時候咋沒個影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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