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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
沈星河從門衛室取了個包裹回來,一開門,沈慧珍正拿著襯衣、毛衣、棉襖、皮鞋……總之,沈星河的衣裳中最好的那些,一件件排開攤在沙發上。
“吃個酒席,至於這麼隆重?”沈星河愣了一下,一邊用小刀裁開包裹,一邊說道。
“那可不,今天的……重要著呢。”沈慧珍含糊地說了一句,她有點心虛,不過好在沈星河拿著包裹裡去出來東西進書房了,並沒有打算問個究竟。
沈慧珍鬆了一口氣,她跟沈星河說今天代她參加酒宴,其實是約了相親的姑娘,她也是沒辦法,兒子小時候靈光著呢,誰知道長大之後一心沉迷科研,旁的好像都興致缺缺。
她這老母親要是不操心,就兒子那勢頭,怕是在“知識的海洋”裡淹死了也找不到對象!
沈慧珍叮囑道:“你可一定要穿媽給你找出來的衣裳啊!”
“好。”沈星河翻開剛拿到手的薄薄的書冊,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沈慧珍終究不放心,她想了一陣,站在沈星河的房門口,實話實說道:“其實今天是媽給你安排了相親……”
沈慧珍了解自個兒的兒子,要是提前說了,兒子肯定會拒絕,但是臨到關頭已經沒法改了,兒子也會全禮數。
對方姑娘那麼優秀,隻要兒子肯接觸,說不定就成了呀!
沈星河手裡拿著的是一本外文期刊,上麵刊登了許多彆的國家在航天研究方麵取得的最新進展,這種期刊可不好訂閱,手上這本是沈星河的導師幫忙,輾轉又輾轉才給拿到的。
“哦。”沈星河隨口地應著沈慧珍。
沈星河從小就腦瓜子頂頂聰明,可以一心幾用,但是等到踏上科研路,他發現於廣袤無垠的科學世界來說,再好的腦力都不過是瀚海一粟,微不足道。
所以,他養成了在做學術時儘量專注的習慣。
像這會兒,沈星河根本沒有分神去聽沈慧珍在說什麼,他的目光和心神都全然沉浸於翻開的那頁論文上。
“咱們這裡相親有些規矩,比如雙方見麵的時候……”沈慧珍以為沈星河聽著呢,就繼續說下去。
而沈星河在想,他所在的研究院已經是國內頂尖機構,但是國內的航天研究起步晚,基礎薄弱,跟那些走在前頭的國家差距太大。閉門造車費時費力,還是得走出去學習才行啊。
“嗯。”沈星河又應了一聲。
等沈星河看完那篇論文,放下手中的期刊時,沈慧珍和程光北都已經出門去上班,家裡隻剩下狗子湯圓蹲在地上,眨巴著滴溜溜的眼珠子,吐著舌頭看著沈星河。
沈星河摸摸狗頭,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個弧度,“真是狗如其名。”
湯圓一身純白的皮毛,蹲在那兒圓溜溜的,像一顆剛出鍋的糯米湯圓。
湯圓狗如誰的名?當然是如唐家小甜妞的名。
“嘭嘭嘭!”
有人在外麵敲門。
沈星河還沒問是誰,湯圓已經嗖地一下躥出去,在門邊吐著舌頭興奮地跳來跳去,尾巴搖得像是過了電一樣。
湯圓對外麵的人驕傲著呢,能讓它比見了自個兒這主人還高興的,那隻有一個人。
沈星河眼中不自覺地染上笑意,一邊拉開門,嘴上卻並不客氣,“說曹操曹操到啊。”
門外,果然是唐家的小甜妞。
小姑娘穿著一件藍色棉服,圍著水紅色的絨線圍巾,戴著同色的帽子和手套,從頭到腳都是深色,更加襯得她的臉蛋兒白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顆糯米湯圓。
唐棠取下帽子和手套,沈星河還像從前很多年一樣,伸手去揉小姑娘的發頂。
沒成想,被躲開了。
沈星河看著自個兒落空的手怔愣了一瞬,然後聽到小姑娘凶巴巴地對湯圓說:“湯圓,咬他!”
再然後,沈星河就見自個兒的狗子齜牙咧嘴,狗頭朝他的腳踝伸了過來。
沈星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