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的明明白白,做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
唐棠垂下目光,不知該怎麼回答唐文的問題。
這時候,唐兵從外頭探個腦袋進來,先喊了一聲“大哥”,然後飛快地把一本書到唐文手中,跟大彪爺爺一樣震著嗓門說:“我要揭發檢舉二哥!我二哥每天晚上關燈以後都在被窩裡看,這什麼俠影錄,什麼幾把劍,還有那什麼什麼天女傳……”
“你咋知道的?”唐武簡直目瞪口呆,他可是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看,但凡聽到一丁點兒動靜就會裝睡!不過唐武是學渣,腦子其實活著呢,他說完就反應過來了,“小兵兵,你是不是偷看我書了?”
“嘿嘿!”唐兵這一笑又有點小時候那股憨憨的勁兒,他一邊腳底抹油一邊還不忘和大哥唐文說:“大哥,我已經改邪歸正了,要批.鬥就批.鬥二哥啊!”
“哥……”唐武堆起個笑臉,隻要搞定他哥,再搞定弟弟妹妹,這事兒報不到大人麵前就問題不大。然而他哥冷酷地“嗬嗬”一句,冷酷的說:“爸媽的混合雙打,爺爺的男子單打,你選一個吧。”
唐武:……這不就是橫著死和豎著死的差彆?
一想到唐兵為了出賣他竟然不惜暴露自己,唐武決定,管它呢,先把小兵兵揍一頓再說!
唐武說乾就乾,擼起袖子就去追唐兵,兄弟倆你追我跑,也不知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一路乒乒乓乓丁零當啷。
“我下去看看。”唐文不放心兩個莽娃弟弟,也追著下去了。
唐棠鬆了一口氣,這麼一打岔,總算沒人關注地上那些東西了。
“救命啊,爺爺救命啊!”
樓下的院子裡,唐兵嗚哩哇啦大叫,調門兒高得跟唱京劇一樣。
唐棠從窗戶探頭往下看,她三哥唐兵跟猴子一樣蹭蹭地竄上了玉蘭樹,二哥唐武不擅長爬樹但也不落下風,在樹下舉著過年時用來清掃屋頂的竹竿戳來戳去,反正倆人一個下不來,另一個也戳不準,形勢可以說是十分膠著。
大彪爺爺“嘿嘿”笑了兩聲,手裡悠悠然端著個搪瓷缸,悶雷嗓門說:“唐小武,你踹樹啊!”
唐武真的就抱著樹死命搖晃,把唐兵晃得殺年豬似地嚎,“啊啊啊——”
大彪爺爺又說:“小兵兵,折樹枝扔你二哥啊!”
“爺爺你是兩麵派!”唐兵一邊乾嚎,一邊果真亂抓一把,什麼花啊葉子啊樹枝啊,統統往下頭扔。
這下,唐武也氣得嗚哩哇啦了。
唐文倒是氣定神閒,給大彪爺爺端了個凳子,自個兒往邊兒上一站,又打開字典開始背單詞了。
唐棠看著院子裡的兵荒馬亂,終於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唐兵和唐武到底是誰也沒能奈何對方,最後大彪爺爺發號令罰兩個人各跑十公裡,然後寫一份三千字檢討,並且沒收全部,並且零花錢由唐文和唐棠代管一個月,這事兒才算是了結。
唐武和唐兵這回不打了,兩個難兄難弟抱頭好一頓鬼哭狼嚎。
傍晚孟麗雲回到家,看到院子裡被霍霍過的玉蘭樹突然靈感迸發,跟唐棠說:“甜妞,媽給你興個新花樣!”轉頭就讓唐兵又爬上樹,摘下滿簸箕肉厚的花瓣兒。
先把花瓣洗淨了晾乾,然後磕一個雞蛋混小半碗麵粉調成糊糊,花瓣均勻地裹上一層糊,下到油鍋裡滾幾秒鐘,粉白的花瓣肉眼可見地變得金黃酥脆。
一筷子夾到嘴裡,哢擦哢擦嚼巴兩下,那是外酥裡嫩,清香竄鼻。
唐棠格外喜歡吃這一道油酥玉蘭花,於是此後幾個哥哥主動摘花,陸續又做了幾回。
等院子裡的玉蘭花開過了最後一茬,外頭馬路牙子上的海棠花就掛起了珍珠似的小花苞。
春末夏初,天光越來越長,氣溫越來越高。
一大早,唐棠喝了半碗豆漿,吃了兩根油條,還夾了幾筷子涼拌萵筍,大彪爺爺還在一邊兒勸著:“甜妞,再吃一個煎蛋!”
嗐,這世上有一種餓,叫爺爺覺得孫女餓。
唐棠打了個飽嗝,正要拒絕大彪爺爺,先吃完飯在院子裡亂竄的唐兵突然“啊”了一聲,他手裡高高地舉著一封信,激動地朝唐棠跑來,“來信了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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