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的林雙徊,一點沒有往日的彬彬有禮。他湊近原泊逐,冷冷說:
“不許拽,我衣服。”
看到他忽然貼上來的臉,放大的精致五官鋪滿視線,原泊逐下意識往後靠。
還好林雙徊放完狠話就退回去,動作遲緩而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轉過身去。
距離拉開,原泊逐鬆了口氣。
但這次林雙徊不盯路麵了。
他轉過身,直接就要跳車。
原泊逐眉梢隨著林雙徊的這個動作猛的一跳,好險在林雙徊飛出去之前,把人拎了回來。
重新坐回車上的林雙徊徹底怒了。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推開原泊逐,而是撲上來。
掐住原泊逐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就是一口,狠狠咬下去。
“……”原泊逐沒動。
倒不是不疼,林雙徊的小虎牙還挺尖。
主要是原泊逐怕自己條件反射,一揮手把他下巴打掉,或將人扔出去十米遠,那事情就大了。
所以他稍微克製。
“鬆口。”
“……”林雙徊沒聽,拿他緊實的肌肉磨了磨牙。
原泊逐也不是完全好脾氣。
讓人莫名其妙地咬一通,還是要有點情緒的。
他等不到林雙徊鬆口,於是抬起手,兩指快而準地在林雙徊的啞門穴上不輕不重地一點。
點穴,一種古老而實用的製服手段,比捏訣更快。
不過考慮到林雙徊隻是個普通人,肉胎凡體,原泊逐沒有施加任何修為氣場。
單純地點穴,效力有限,隻可暫時性麻痹神經,使肌肉無力,渾身綿軟,但不是完全不能動。
如果林雙徊還想咬人,也是張得開嘴的。
但咬不痛。
於是,耍酒瘋的人蔫兒了,腦袋耷拉著窩在座位上,乖順得很。
原泊逐收回了視線,不再理會這個醉鬼。
他摸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蹙了蹙眉,然後又把手機放回去。
太晚了。
今天已經有太多計劃外的事情,應該結束了。
原泊逐決定,還是讓不夜洲的工作人員安排一下林雙徊今晚的住宿。
否則他還要肩負把人送回家的重擔。
不是說原泊逐不能這麼做,而是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的事情,向來能免則免。
結果不等他叫停接駁車,林雙徊又開始折騰了。
這人的醉酒竟然還是分了不同階段。
一開始是癱在路邊發呆。
而後是對周圍充滿攻擊性。
現在,他開始找人聊天。
林雙徊抬手戳了戳原泊逐的手臂:“喂……”
原泊逐轉頭看他。
林雙徊什麼話都還沒說,忽然就朝他倒了過來。
原泊逐一怔,下意識伸出兩根手指,抵著林雙徊的腦袋,把人推開了。
但原泊逐忘記了一件事……
他點了林雙徊的穴,現在這個人是幾乎沒有力氣的。
一旦失去平衡,就整個往旁跌去。
眼見著林雙徊就要摔下車,原泊逐眼疾手快,隻好又將人再次撈了回來。
林雙徊的額頭撞砸他的胸口,悶悶的一聲響。
……好麻煩。
原泊逐腦子裡冒出這樣的想法。
他不擅長照顧醉鬼,更何況,他沒有義務照顧。
林雙徊在他懷裡拱了兩下,應該是不太舒服,原泊逐隻能給他解了穴。
下一刻,恢複力氣的林雙徊用手撐著他的大腿坐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
林雙徊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好不好看?”
“……恩?”原泊逐不解。
“衣服,新的。”
林雙徊說到一半,突然低頭,拍拍自己並沒有沾灰的衣領。
然後望著原泊逐,執著又小心翼翼地問,“我穿,好看嗎?”
說實話,原泊逐不想回答這種沒有意義的幼稚的問題。
但林雙徊一直問,反複問,像個複讀機。
“好看嗎?好看嗎?”
“今天,第一次穿的。”
“看看,你看看。恩?”
原泊逐扶額,視線掠過一旁,看了一眼附近的建築,發現不遠處就是不夜洲的酒店。
他再次直起身,這次一定要叫開車的服務生停在這裡,然後讓不夜洲的人去安頓林雙徊。
但林雙徊到底時沒給他機會。
在原泊逐剛發出一個“停”的音節時,林雙徊忽然從旁邊伸手,捧住了原泊逐的臉,使勁兒往自己這邊扳,強行問道:
“不好看啊……?是不是,不好看?”
這點力氣,對原泊逐來說當然不算什麼。他麵無表情地扒開了林雙徊的手。
林雙徊還想去抓他的耳朵,原泊逐一手鉗住他不安分的兩根細瘦手腕。
林雙徊動不了了。
但他忽然就哭了。
原泊逐從來沒有見過誰的眼淚掉的這麼快。
甚至都還沒想明白有什麼值得哭,林雙徊的淚水已經串成一條線。
他以為是自己力氣太大,抓疼了這嬌氣的人。就立刻鬆開手。
“那,我不要,穿了……”
林雙徊哭得很安靜,還不忘宣布他的決定,“把它,丟掉。”
說完就開始脫衣服。
兩顆扣子解開,原泊逐眉梢又是一跳。
他立刻按住林雙徊的動作。
“好看。”原泊逐看著他。
“啊。”林雙徊喊了一聲,“好看?”
“好看。”
剛說完,林雙徊就又叫了一聲,原泊逐壓著嗓音輕聲道,“安靜。”
“我,好看!”
“噓…”
“那我穿它,過生日。”
林雙徊眯著眼,好像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一個人捂著嘴偷偷笑起來,“吃蛋糕,收禮物,我也,過生日……”
原泊逐由著他自言自語,餘光始終很難忽視林雙徊敞開的領口。
他忽然伸手,給林雙徊係上了扣子。
甚至多扣了兩顆,直接遮住了林雙徊那截白生生的脖子和鎖骨。
扣完,林雙徊也自言自語完了。
下一秒,一頭栽進原泊逐懷裡。
睡得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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