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泊逐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
他和秦睿,在周六下午,坐在一家白天營業威士忌酒館裡。
大概是因為這個時間太刁鑽,以至於整個酒館除了他們就沒彆人。
像包場似,秦睿拉著他坐在吧台,麵前擺了一整排酒。
原泊逐告訴他:“我不喝酒。”
過去作為修行之人,他需戒酒戒色。
而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原泊逐也沒碰過酒。
原紀朗認為,酒會消磨人意誌,所以他嚴令禁止在家飲酒。
原棲風有次渾身酒氣回家,差點被原紀朗踹出屋子。
作為爸媽唯一親骨肉,原泊逐自小就不碰酒。對酒唯一印象大概就是酒釀圓子。
秦睿壯烈地擺擺手:“這都是給我自己點,你要喝什麼跟店長說。”
正在調酒店長衝原泊逐眨眨眼。
原泊逐隻要了杯冰水。
餘光看見秦睿仰頭連乾三杯。
令人咋舌。
原泊逐以為,是在四通星公司發生事,帶給了他太大衝擊。
但想想又不應該。
剛才秦睿報警,麵對警察時候相當冷靜。
他把原泊逐教他話告訴警察,說樓上大會議室被困了一些年輕人。
警察具體問他時候,他一點沒有緊張,措辭詳儘地描述了這個公司鬨鬼事兒,把他和原泊逐形容成了不小心撞邪無辜路人,又說這公司裡不乾不淨。
警察當然不信鬨鬼這套,去調監控,結果監控壞了。
秦睿又在旁邊說:“你看吧看吧,就是鬨鬼。要找和尚來驅邪。”
最終,秦睿靠著自己睜眼說瞎話本事,成功地讓警察放過了他。
“唉!”
秦睿喝了第五杯,打了個酒嗝,沉痛地歎了一聲氣。
原泊逐看向他。
原以為秦睿會追問他關於“超能力”事,然而並沒有。
秦睿正悲傷地拿紙巾擤著鼻涕,嘟囔著:“我麵試居然沒過,可惡,又是因為錢才選我。氣死我了。”
“……”
原泊逐意識到,可能他有超能力這件事,帶給秦睿衝擊還沒有麵試失敗衝擊大。
秦睿是不久前才滿十八歲,但自從他可以自由進出酒館,基本上每周都會來喝酒。
一杯接一杯,喝到上頭了,一會兒自言自語說自己除了錢一無所有,一會兒又自鳴得意地說自己有錢就是了不起。
突然,他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般對原泊逐說了句:“難怪了難怪了!”
“什麼?”原泊逐把他伸過來爪子拍開。
秦睿神秘地看了一眼酒館店長,等對方走到彆處,才鬼鬼祟祟地湊到原泊逐耳邊,說:“難怪你在學校裡不交朋友。”
原泊逐還以為秦睿醉死都不會問他問題。
沒想到他關注點在這兒。
不過,秦睿就算不問,心裡肯定會琢磨這件事。
他現在應該也明白了,原泊逐平時不願意和人打交道,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秘密——
“你這麼牛逼,肯定看不上那群小兔崽子,不屑於他們交朋友!”
秦睿自信地發表結論。
原泊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是原泊逐第一次在外人麵前使用法術被看見。
他之所以會跟著秦睿過來,是以防秦睿回過味來,覺得害怕,跑去找警察重新交代事情原委。
原泊逐沒有這種經驗,但是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如果按正常邏輯走,秦睿現在應該逼問他一番。
原泊逐嘗試找借口,如果沒有說服秦睿,他就點了秦睿啞穴,把秦睿帶去無人地方。
商量,或者威脅,或者乾脆抽了秦睿一魂一魄,讓他直接喪失自己記憶能力。
這會讓秦睿變成廢人,但如果秦睿敢向他人揭穿原泊逐秘密,原泊逐也隻能出此下策。
結果心理準備做了半天,秦睿卻什麼都不問。
原泊逐冷著眼,主動提了一句:“你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
秦睿醉眼迷蒙地看了看他,忽然啊了一聲,道:“有有有!”
原泊
逐斂了眉,回看他。
等待秦睿質詢。
忽然,秦睿麵色認真地轉過來,拉住原泊逐手——雖然立刻被打開——說了句:
“原哥,咱倆現在怎麼說也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那個那個事兒,我作為你好兄弟,我替你瞞著,那你……到時候去學校,也彆跟人說我麵試沒過,成嗎?”
原泊逐眨了眨眼,是真被秦睿問題給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