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都要難過兩天。
難過得連餓都要忘了。
“林蹊,你可給我們報仇了。”
“這還不算報仇!”
這才到哪呢?
陸靈蹊還記得,剛被他扔進來的時的無措和害怕,“您不放心美魂王,不放心萬生魔神,您說,我請美魂王找找他的麻煩,您覺得怎麼樣?”
也能借此試探一下美魂王的態度。
“我對外麵的事都不了解,也不曾跟現在的美魂王相處過。”
仙子不能拿主意,“隻要你覺得可行,那就可行。”反正林蹊現在還小,錯了也沒什麼,頂多他們受受累,再進來搶骨的人,再乾一架。
“不要怕錯!你還小,要給自己犯錯的機會。”
小小年紀,老乾算無遺策這種事,會傷心神的,“反正隻要我們看住骨山,不管是美魂王還是萬生魔神,還是他們兩個聯合起來,他們都不能在這裡討得了好。”
雖然新來的銀月看著還幫不上忙,可是,有她在這裡呆著,她的心也很安。
“……嗯!”
看著前麵抬棺的六位前輩,陸靈蹊的眉眼更彎了些,“前輩,這段時間,各種都在建托天廟,你們今天拉我和銀月仙子上來吃力嗎?”
“不吃力!”
這是仙子最高興的事。
“自從有了供奉,我們再也沒餓過了。每天都很有勁。”
就是那些受到萬生魔神誘惑,再也不能像他們這樣長出肉的骷髏們,骨頭也比以前潤澤了些。
“這樣說,也算一種另類的修煉嘍!”
“應該是吧!”
仙子知道林蹊是什麼意思,“神隕地——可能不是我們一開始想的那樣。”
也許真是他們的生機之地。
隻是……,被世人遺忘了,然後他們才會被萬生魔神欺負。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錯,美魂王恐怕也不能儘知。”
雖然他可能知道一點,所以把銀月塞進來,但是,銀月當初是埋在外麵呢?
仙子知道,她能以骷髏的形態活在這裡,是因為她死在這裡。
“銀月……”
她正要說銀月若是不能醒,就聽到前方大個子前輩的驚呼,“動了,動了,銀月動了……”
陸靈蹊和仙子急忙奔到水晶棺前,睡著的銀月仙子,眼睫毛好像在動,隻是,一直沒有辦法睜開。
但眼眱毛能動,就說明美魂王的推理是沒錯的。
神隕地就是曾經下界仙人的生機之地。
是那位聖者虛乘,留給大家的一線生機。
隻是銀月仙子因為種種,哀大莫過心死,不願意要這份生機,所以,要求埋在她和美魂王一起死了的地方。
不說他們這裡的激動,對著棋盤的虛乘,這一會也突然若有所動,抬手把摩挲了無數的銀燈拿了出來。
這個已經多少年都沒動靜的銀燈,這一會,正艱難地點起一點小小的火星。
這火星還沒能集起火苗,可是,已經夠虛乘激動的了。
他的徒弟,終於進了那裡。
當浮一大白!
虛乘小心地把銀燈放在棋盤上,破天荒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過,酒杯舉到中間,他卻又慢慢地撒在了地上。
魂燈亮了,又沒亮。
那裡的銀月,再不是他的徒弟了。
半晌,和尚如約而至的時候,這裡的酒氣還未散儘。
“前輩!您喝酒了?”
已經多少年,都沒喝過酒了,現在……
和尚若有所猜後,眉眼也帶了一抹高興,“您是收到亂星海戰報了吧?聽說那邊十五城合作滅敵,佐蒙人大敗!”
他自個放出一個蒲團,坐到棋盤的另一邊,“前輩的酒是好酒,要不然也給小僧來一杯?”
“嗬嗬!”
虛乘果然給他倒了一杯酒,“你是個酒肉和尚啊!”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十,笑著回了一句,“佛有大愛,哪有那麼多清規戒律,再說小僧這不是沾前輩的光,沾亂星海大勝的光嗎?佛祖有知,也定不怪罪!”
“你呀!不管乾什麼,都能找到好理由!”
虛乘笑著搖搖頭,“亂星海那邊確實乾的不錯,不過,佐蒙人在亂星海铩羽,肯定要從其他地方找補。
廣若啊,你在外麵走動,可曾聽地什麼?”
聽過什麼?
廣若把酒放到鼻間輕輕聞了一會,“您彆說,最近仙界還真出了一件奇怪事。”
“噢……?說來聽聽!”
“陸望進階玉仙之後,遲遲未到外域戰場,很多人猜測他在修煉上可能又有所得,所以,在黑道發布了騷擾他不能順利閉關的懸賞。”
嗯?
虛乘的眉頭攏了攏,“有人接任務了?都有哪些人?”
一個兩個肯定不行。
陸望火起來,可不會給任何人的麵子。
所以,隻能是今天我進去借個花,明天他進去借個果。
“沒有哪些人,隻有一個。”
廣若和尚一口把酒悶下,“前輩,您肯定想不到是誰?”
“誰?”
“丹部渭崖長老的愛子夏正。”
那個小孩子?
虛乘的眼睛眯了眯,“渭崖呢?沒管嗎?他要是煉丹忙,你們都沒提醒一下,警告一下嗎?”
提醒說的是渭崖,警告說的是夏正。
廣若和尚明白他的意思,“非是我等不想提醒,不想警告!”
他一彆無奈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陸望居然跟夏正成了朋友,夏正那裡,還有他送的好些百花茶。”
噢?
虛乘的目光閃了閃。
算時間,陸望確實早就該到外域戰場了。
他沒去,那又在乾什麼?
虛乘這幾天夜觀天象,總覺得有什麼事,被他忽略了。
“是嗎?”他按下那份不安,“陸望是聰明人,夏正老去那裡,他就一點沒懷疑嗎?”
“……誰知道呢!”
放下酒杯,廣若重擺棋盤,“反正他到現在還沒動夏正。渭崖長老在煉丹,大概是真的沒聽到他親兒子乾的好事。”
外界對陸望倒是有些猜測,隻是,那猜測都不是很好,廣若沒在虛乘麵前提。
“可惜了!夏正那孩子小時候挺好。”
虛乘執起白子,放在棋盤最中間的一個點上,“算了,不說他了,針對陸望的懸賞,你覺得是誰乾的?”
“……”廣若挨著白子也下了一枚黑子,“前輩是懷疑佐蒙人?”
“他們不值得懷疑嗎?”
虛乘一邊下棋一邊問,“十麵埋伏同階無敵,已是玉仙的陸望,其實對上一般二般的金仙修士,一時之間也不會落於下風吧?
要說忌憚他,佐蒙人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可是,能認第三第四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廣若的心神好像全在棋上,“這些年,陸望在仙界得罪了不少人,說起來,如果有機會,小僧都想落井下石一把。”
“哈哈!”
虛乘當然知道,他們之間不和的原因,笑著道:“這些年,你的機會挺多的,怎麼就一直沒乾呢?”
“前輩!您想看戲?”
廣若表示決不讓他得逞,“不用圍觀小僧的,小僧是隨緣之人,陸望……主要是脾氣太壞,他的脾氣要是能改改,未來很有可期!”
“……”
虛乘沒在他眼中看出什麼,但是,那表麵遺憾,實則微有沉重的語氣,他老人家還是能聽得出來的,“老夫也是這麼認為。”
他笑咪咪地吃他一子,“廣若啊,你說老夫是不是該下去,偶遇一下陸望,給他指點一下迷津?”
什麼?
心下一跳間,他好像又下落了一子。
廣若抬頭,“恐怕不行!”
他對著虛乘搖頭,“您忘了前段時間的六腳冥?萬一他們還有夥伴呢?”
做為聖者,當然要坐鎮星空,守護這方宇宙。
“陸望那裡您就放心吧,他就不是能吃虧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能……”
後麵的話,廣若還沒說出來,就被虛乘阻住了,“不是說了,當年的事不要再提了嗎?”
他好像很不高興地把手中的棋子一拋,當場亂了棋盤上的棋子,“陸望是有錯,但……死了的幾個,錯更大。”
他已經失了那份下棋的心境,擺手送客,“幽古戰場那邊,你們要多多注意,千萬不要讓估蒙人再找著空子,潛進幽古戰場。”
“……是!”
廣若隻能把手上的棋子再放下,“前輩,那小僧告退了。”
“去吧!”
幽古戰場那邊,十有八九已經出事過了。
虛乘看著廣若走出這方空間,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到底跟聖尊不一樣,聖尊有佐蒙人的天賦神通,些許因果對他無有大礙。
現在隻能希望夏正沒丟做人根本,渭崖的餘威還在,陸望能有些許顧忌,不至於再把他得罪了。
真要再把渭崖得罪了……
想了想,虛乘到底不訪心,從懷中摸出一根發簪,輕輕一折。
“哢~”
微不可聞的一聲響後,煉丹正處緊要關頭的老頭發髻突然一散,他眼疾手快地抄住斷了的玉簪。
讓夏正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