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主兒發現,某人喜新厭舊的本事一流。
也幸好栗苒長得不是那麼得人意,要不然,她都要以為,靈蹊被美色誤了。
“我辛辛苦苦地給大陣偷著裝仙石,忙的要死,結果你在上麵,玩著玩著把事做了。”
青主兒響在陸靈蹊識海裡的童音,滿是委屈,“這也就罷了,誰讓我們分工不同呢,可化神修士的靈嬰自爆啊,你怎麼能先問這小丫頭怕不怕?你應該先問我,我當時離得多近啊!”
“……我們之間有大德之契呢。”
陸靈蹊有些無語。
牧樵靈嬰自爆時,她當然也有一時的心慌,不過,也隻是心慌罷了,如果青主兒有事,她肯定不止心慌。
重影可以變成微塵一樣的小東西,青主兒當然也可以。
“多少大風大浪,我們都一起闖過了,你有多大膽子,我還不知道嗎?”
陸靈蹊都想問一問她,你要不要臉,跟一個這麼可憐的小孩子比?
可是話到口邊,她到底忍住了。
青主兒的聲音還是童稚之音,栗苒按人族的年齡來算,卻已是小少女了。
陸靈蹊隻能把聲音放柔,安撫道:“而且,我沒有第一時間問你,是因為我知道當時你差不多正在東方渡身後的那個陣眼處放仙石。他要自救,無形中,不就把你護著了嗎?”
嗯?
好象是呢。
青主兒圓滿了,小葉葉上的眼睛,彎彎如月牙,“我都被嚇忘了。”那一會她回不了空間,驚慌之下在仙石上打洞,把自己縮進去了,“靈蹊,近三百的仙石,我隻撿回了十一塊。”
仙石多好的東西啊,結果被牧樵那麼一爆,全都不知道衝哪去了,就這十一塊仙石,還是她找了一大圈,才找回來的。
“能保著命,我們就阿彌陀佛了,你還想仙石?”
陸靈蹊不是不心疼仙石,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她們能全身而退已是僥天之幸,“我看你受的驚嚇比我少多了,你怎麼沒在第一時間問問我怕不怕呢?”
“咯咯~”
青主兒忍不住笑了,“我們之間有大德之契呢,我還不知道你?”要是她都需要安慰,那牧樵的自爆,肯定比現在慘烈十倍,“算了,我們扯平了。”
“……那好吧,扯平了。”
不扯平,又能怎麼辦呢?
陸靈蹊也有些好笑,“不過,主兒,你說吉豐能逃到哪裡去?”
他長的那個樣子,不管跑到哪裡,都很容易被人認出來,“他……”
陸靈蹊突然想到什麼,顧不得再跟青主兒說話,當場停在白雲之上,摸出傳送寶盒,給尚師兄傳信。
……
牧樵靈嬰自爆,雖然因為在吉豐腹中威力少了好些,但遠方天地靈氣大亂,尚仙又如何感應不到?
按理說有林師妹看著九方機樞陣,師伯他們又人多勢眾,怎麼也不至於出事的……
他站在神道峰頂,努力把自己代入到吉豐身上,想他如果是吉豐,無法可想時,應該怎麼自救!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基本是沒有自救的可能,除非他還能用六腳冥蟲的身體天賦‘分’與‘合’。
尚仙小小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敗,那也肯定是敗在對六腳冥蟲不了解上。
仙界給的消息也不全。
真是難為死人了。
尚仙揉了揉額,不經意間,好像摸到了幾道紋出來。
嘶!
他急忙打出一麵水鏡,隻是站在水鏡麵前,尚仙眸光複雜,好不想接受,裡麵的人是他。
師父才走了沒多長時間?
他怎麼就把自己整成了一個小老頭呢?
就差胡子了。
這不是他,絕不是他,他是玉樹臨風的謫仙人才對。
尚仙為他自己疲憊的容顏和額角的兩縷白發哀歎沒到三息,大袖中的傳送寶盒突然動了。
他一下子就忘了他自個,連忙打開傳送寶盒。
“師兄,吉豐化三,其中一個出其不意吞了牧樵星君的靈嬰,牧樵自爆,炸死他自己和那個吉豐後,又炸壞了九方機樞陣,另兩個吉豐不知所蹤,師伯他們去尋了,不過我覺得,他在無法可想下,可能會去太霄宮那邊的絕對之門,那邊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準備的怎麼樣了?
當然準備好了。
不過……
身為千道宗宗主,尚仙第一個擔心的是吉豐會在臨走之前,在千道宗鬨一場。
他連忙飛回神道大殿,沒一會,一個個飛劍傳書,一個個執事弟子就從神道大殿分赴四方。
……
阿山深處,一個全身都光著,長胳膊長腿,個子也比一般人更高些的修士正警惕地打量四周。
突然,他麵色一喜,以極快的速度,好像四肢著地一般,飛快地爬跳著逃進一個五階幻影虎的窩裡,在幻影虎低吼正要撲來之跡,以更快的速度一下子跳過去,抬手狠狠一抹。
幻影虎的低吼變成好像漏風的啵啵聲,原來它的頸間已被修士用手刀割斷。
聞著濃烈的血腥味,修士有一瞬間的陶醉,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住自己,把還在抽動的虎屍往旁邊一扔,在幻影虎收藏的諸多亮晶晶中,找出一枚黃亮亮的儲物戒指。
‘啵~’
一道波紋在儲物戒指上一閃,把早就微弱的舊主神識強行抹掉種上自己的後,修士以最快的速度,掏出裡麵的一套藍色法衣。
雖然很是嫌棄這個顏色,可是,他還是穿上了。
當然,如果有彆人在這裡,一定會告訴他,法衣裡麵也要套內|衣的,你怎麼光穿法衣?
他不明白這一點,可能明白也不在意。
燕淩飛和赤炎從上空急速飛過時,神識鋪撒在這片大地上,當然看到幻影虎洞中的情況。
那個侵進去的修士正蹲著剝幻影虎的皮呢。
他們的神識在那邊一閃而過,又向遠方急急碾去。
修士側著耳朵,確定他們真的走遠了,才破開剛剛被他用靈力封住的虎頸,把自己的嘴巴湊上去。
咕咕!咕咕咕……
又腥又熱,帶有強大活力的虎血入腹,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好半晌,確定這隻幻影虎的血差不多都讓他喝儘了,他才意猶未儘鬆開嘴巴。
還是這樣好吃!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低頭看向陌生的手腳。
“真難看!”
他嘟噥一聲後,就躺倒在剝好的虎皮上,“罷了,有了新身體,就給自己起個新名字吧!”
對現在的樣子,他似乎是即滿意,又嫌棄。
“叫什麼?”他沉吟著,“就叫……王幸吧!”
……
栗苒站在陸靈蹊的遁光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那個被靈霧環繞,不時有遁光閃過的仙山。
千道宗啊!
以後,她真的也能成為千道宗的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