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震動,莫機淵天地靈氣的紊亂,讓近在咫尺的太霄宮修士揪心不已。
事到臨頭,成禹掌門的心也一樣煎熬的厲害。
可是,他能怎麼辦?
吉豐連化神境的修士都能殺,而太霄宮隻有一個山隱,還被當做留守人員。
他是沒辦法才跟山隱師兄商量,儘量保全他自己。
但此時,一想到宗門要繼當年放棄陸信後,又在他手上放棄陸傳,成禹掌門的心就隱隱做痛。
也許,也許是他錯了。
他考慮的得失太多,失了銳意進取之心。
當年陸信被流放,他回來的時候,也曾在心裡暗怪師尊,對陸信抱歉良多,現在……
成禹在殿內不停地轉圈,理智上雖然知道,此時再想法子已經遲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想想法子。
病書生陸安去了,他英雄一世,庇護了陸家的同時,何嘗沒有庇護宗門?
結果他這個在他榮光下成長起來的宗門掌教,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老人家晚節不保。
也許,從未有敗,走哪~哪俯首的陸安都不能在吉豐那裡過上百招。
他……
“陸家……沒有動作嗎?”
站在殿門前,眼中含悲的明季沒想到會聽到師父這樣的問話。
“陸東去了。”
陸東也是年紀一大把了,若不是尋到了特彆的延壽之法,也許已經隕落。
但此時過去……
明季心中難受得厲害,陸家將有三個元嬰修士隕落了。
他沒敢提山隱師伯,也明白,山隱師伯就算對這裡有感,也是回不來的。
不僅路途上回不來,就是心理上也回不來,更不能回來。
“陸東?”
成禹掌門慢慢走到殿門前,與徒弟一齊望向莫機淵方向,“那吉豐就不怕破壞了那裡的山形,再也找不到絕地之門了嗎?”
此時,為了太霄宮,他突然希望陸傳能放吉豐走。
攔不住的。
把這個要人命的家夥送走,無相界反而能安全。
“快!傳令陸傳,放,放他走!”
“……來不及了。”
明季震驚於師父的這個命令,小聲道:“這種時候,陸師兄怎麼有時間看傳送寶盒?”
千道宗林蹊不惜一切,也要把吉豐那些六腳冥蟲按殺在無相界,而吉豐那到處尋找什麼的樣子,也說明了他要找的東西,可能非常不簡單。
明季一直在查千道宗尚仙一眾人等針對吉豐的一切行動,越查越心驚,他總覺得,他們可能知道什麼。
仙界一次又一次甩過來的外域蟲怪,雖說在很大程度上,算是了幫了他們天淵七界,可是,這幫……是林蹊在亂星海一手一腳,硬生生打出來的。
要不然,食靈蜿蟲可助靈脈的消息,仙界怎麼早不給?由著他們白白浪費?
仙界的冷酷無情,其實也讓明季心驚得很。
他非常明白,無相界能有今天,天淵七界能有今天,林蹊居功至傳。
她動用一切,要把吉豐按殺在無相界呢。
這時候放吉豐走,也許帶給天淵七界的會是滅頂之災。
“師父,弟子過去看看吧!”
什麼?
看到徒弟認真的樣子,成禹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時他對師父處理的很多事情都不滿意,一麵敷衍,一麵努力改變。
實在改變不了,才選擇了躲開。
如今,風水輪流轉,要輪到他了嗎?
“你在家。”成禹掌門啞聲道:“為師去看看。”
“師父……”
“放心,陸家也是我宗門弟子,為師的心……,沒那麼狠。”
話音才落,成禹已如風飆出。
……
吉豐以為,隻要一個伸手,就能按死這個膽敢陰他的主陣修士,報一報一直以來的陣困之仇,卻沒想,棺材裡還能跳出一個人來。
不過,此時再多的人跳出來也沒用了。
不要說他不是化神,就算是那個巡視天下的山隱在此,他也是來一個殺一個。
自入無相界以來,他一直憋憋屈屈的,難得有這麼好的報仇機會,吉豐心中滿意的同時,殺意更盛。
嘭……!
一掌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劈下,空氣似乎都被掌勁壓得帶出了哨音。
吉豐以為,這個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老修,馬上就會真正的見閻王,卻沒想,眼前場景突然變了。
一根又一根閃著橙藍紫三色,大大小小好像刻了無數鬼臉的尖錐,從四麵八方‘咻咻咻’地朝他攻來。
吉豐的眼睛都被它們晃花了。
原本近在咫尺的兩人,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而他的掌勁,似乎都被這突然出現的鬼臉錐移到了他處。
變起太過突然,吉豐感覺自己的掌勁劈在身體的右後方,懷疑他這裡又被人移位了,想也未想的,回身又是一掌。
緊接著,一掌接一掌,劈向所有朝他刺來的大大小小尖錐們。
咻咻咻……
嘭嘭!嘭嘭嘭……
吉豐以為憑他的勁力,不管誰在使這些尖錐,最終都會被他強力震退。
就像他用牧樵的靈嬰自爆,硬生生地破了林蹊的九方機樞陣一般。
這個從棺材裡爬出的老修再厲害,也不能比林蹊厲害吧?
林蹊再能,十麵埋伏再厲害,兩次見麵,她也隻敢借彆人的力,不敢獨麵於他呢。
一個又一個三色鬼錐在他的掌下化成三色靈光散開,沒一會,他的身邊,就隻剩閃閃爍爍的靈光了。
不過,這些靈光……
就在吉豐懷疑這些靈光有問題,在阻他、晃他視線,要以巨力震開的當口,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靈光,突然化成繡花針樣的小小錐,一齊朝他紮來。
怎麼會這樣?
吉豐顧不得其他,如今的身體是人形,沒了甲殼保護,隨便被哪個戳中,他都要倒點黴。
“哈!”
他全身靈力鼓蕩,大喝一聲,硬生生地把所有小錐,儘皆震散。
“閣下何人?”
在無相界的時間不短了,這使錐的,似乎隻有山海宗曾經記載過的一個人。
但那人明明早就死了。
連山海宗都派人以禮參加他的葬禮。
“病書生陸安與你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