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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囑上,小殺神林蹊的喊話,幾乎轟動了整個仙界。
中了神泣不死,隻靠自己一路往上,簡直比雲天海閣的餘求餘宗主還要厲害。
以前大家可以以為餘宗主是混吃等死,史上最沒用的宗主,可是現在誰敢這樣說?
四大仙宗,餘求最年輕,也更加的銳意進取。
但他當年還能靠他師父木老道,林蹊能靠誰?
不到四百年的時間,就從化神中期衝進天仙,還做著刑堂的囹官,管著廣若,這簡直……
“堂主,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看著點?”
長史飛南看到他們的堂主連拍腦袋,心情也是複雜的很,“林蹊才晉天仙,這樣喊話佐蒙人,萬一他們不要臉……”
“唔!”
魯善頭痛,“你親自去一趟,對了,順便到今明島找下陸望,林蹊是他的傳人,他總不能啥都不乾。”
他還沒想透,林蹊這般喊話佐蒙人,是想氣世尊、氣佐蒙人,還是……對仙界更加失望後的激憤所為。
或者三者都有。
魯善很想歎氣。
他不能幫她做什麼。
小丫頭把說是切磋,實是生死戰的地點放在天河坊市,其實並不能為她自己爭取什麼。
英烈園的四大守園人在那裡不假,但是,四人當年之所以沒跟宋玉他們一樣下界除魔,反而守在英烈園閉著眼睛,主要還是……
魯善揉著腦袋,第一次後悔,沒有對林蹊多加約束。
就像聖者虛乘所說,現在的時機真的還不太成熟。
托天廟現世的時間太短,神隕地得到供奉的時間太短,世尊不行的時間還太短……
混沌巨魔人在仙界不停地買肉,哪怕他們控質控量的給,也還需要幾千、上萬年的時間,才能讓他們徹底虛弱,再不敢對這方世界動爪子。
季肖目前還寄希望於林蹊所知的天渡境,還能老實一點,但是,一旦他們在林蹊那裡絕望,或許馬上就會與佐蒙人結盟。
畢竟對混沌巨魔人來說,還是人族修士的肉身,對他們更有吸引力。
魯善在殿裡轉了好幾圈,到底不放心,親自趕往妖部。
……
從天音閣出來,進到客棧房間的第一時間,衛九錫幾個就圍住了盛開,“盛師妹,天淵七界的修士,你在亂星海和幽古戰場都有接觸,林蹊所說的,那個柳酒兒其實就是在亂星海和幽古戰場都名聲大噪的神算子吧?”
從她一路斬殺佐蒙人,再讓他們幫忙喊話,傻子都知道,那丫頭除了戰力超群,智力也遠在一般人之上。
帶話神算子,也許後麵也另有深意。
“是!如果千道宗那邊,她沒有同名同姓的柳師妹,那定是神算子柳酒兒。”
盛開對柳酒兒的印象同樣深刻,“她是個跟林蹊截然不同的人,喜歡謀而後動,穩紮穩打,讓人無懈可擊。”
林蹊有十麵埋伏,可能習慣了什麼事都一個人乾。
柳酒兒更適合團體作戰,不管在亂星海還是幽古戰場,她帶給佐蒙人的殺傷力,其實也並不次於林蹊多少。
“但是事實上,不管是林蹊還是柳酒兒的上麵,都還有她們的師父師伯師叔們,他們個人的名聲,也許沒有她們兩個大,但我感覺,她們的行事作風,有很大的一部分來自於她們的師長。”
那些人,沒意外的話,都會飛升。
林蹊提前上來到刑堂當囹官,除了對付廣若(世尊)外,大概也是因為,她沒錢了。
她的錢全都用在了建設托天城上。
“衛師兄、景師兄、陳師兄、蘇師姐,付師兄,”盛開朝五人深施一禮,“你們各自的家族,在凡城都有些影響,師妹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
五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明白師妹要說的話。
景清歎了一口氣,“你想讓我們幫忙,像雲天海閣那樣,在凡世建下托天廟?”
“是!也不是。”
盛開直起腰來,“雲天海閣弟子眾多,他們可以守住凡世的托天城,不讓人破壞。”
但他們就不行了。
就算師兄師姐們同意,他們的家庭也未必能同意。
盛開早查過仙界這邊的所有事,她發現,大家之所以跟佐蒙人維持表麵的和平,主要是因為,在外域戰場外對上他們,往往會遭受人家的單獨打擊報複。
為份打擊報複,不是一下子就來的。
人家可能持續幾千、上萬年的乾。
就算曾有助拳人,也受不得這份拖。
仙界因此而消失的仙宗和世家,就多達十一個之多。
“但我們不一樣,我的意思是,我們先不建廟,隻把在雲天海閣凡世傳播的那些話本,在各個凡城先散一散。”
盛開同樣認為,神隕地前輩們的供奉,需要的是真正的感念。
相比於吝嗇一切的修士,凡人也更願意去感激彆人。
哪怕隻是心念一動的祈禱,一杯清水一柱香……
“師兄師姐,盛開在此……”
她才要拱手,就被景清按了下去,“這都是我們大家應該做的。”
林蹊那樣朝佐蒙人喊話,那樣不惜放棄十麵埋伏,用上拳頭跟那佐蒙人死拚,景清感覺,她對仙界各方處理佐蒙人的事上,不僅有難過,更多的……是憤懣!
“仙界……欠天淵七界一份因果。”
這不是大家裝著不知道,裝著不去碰,它就不存在的。
景清因為風侯,對世尊,對曾經的廣若,升起了一種特彆的後怕。
“沒遇到則罷,既然遇到了,我們當然也要儘我們的一份力。”
……
雲天海閣,餘求看著天音囑上的消息,好半晌都沒動。
“師叔!”
張穗的聲音傳進來的時候,人也衝了進來,“我能到天河坊市嗎?”
“……你想乾什麼?”
“師叔~,我是玉仙修士,我還是師姐,林師妹的事,我可以幫她接下。”
師父喝了林蹊的拜師茶,就是她師妹。
師妹闖下的禍,她這個當師姐的,哪怕沒本事全部背下,至少也要背下大半。
“我師父要是知道林蹊在天河坊市乾的事,這一會說不定已經過去了。”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讓師父省心過,可是,不管師父怎麼罵,怎麼打,該幫她撐著的時候,從來都是站在最前麵。
張穗了解自己的師父。
林蹊也是師父的徒弟,本來她就是可人疼的,師父不可能不管她。
“師叔,林蹊那樣喊話佐蒙人,肯定是在那裡,被他們欺負狠了。”
張穗的聲音很大,完全不管外麵的侍者那詫異的表情,“紫霄宗劉掌門上次就要搶她,收她為徒,我師父好不容易才把她搶回來的,我們現在不能不認,不能不管吧?”
“噢~?”餘求眯了眯眼,“你打算怎麼管?”
“我……我要跟師伯師叔們說,林蹊是我們雲天海閣的人,是我師父的徒弟,是天霞殿的親傳弟子,我要趙師兄、秦師姐他們幫忙,一起到天河坊市,幫她擋下所有玉仙級佐蒙人。”
“……”
餘求突然好想見一見他的女兒。
她如果在這裡,這一會一定跟張穗一樣吧!
“唔~,你既然都通知我了,那還站在這裡乾什麼?”
啊?
同意了?
張穗眼中大亮,“謝師叔……”
看著風風火火的女孩如風飆遠,餘求慢慢地轉向師父處。
“……你沒發燒?林蹊是珍兒?”
雖然透過種種,秦殊覺得宗門在天淵七界的事上,可能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聞名天下的小殺神,早已算她的小師妹。
“我騙你啥,我也不能騙你這個吧?”
看到應約而來的趙立,張穗乾脆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我明確跟你們說了吧,林蹊早在我們雲天海閣呆過好長時間了。”
什麼?
趙立和秦殊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她還救過你們。”
“……”
“……”
趙立和秦殊的眉頭不由攏了攏。
“不相信?”
張穗哼了一聲,“你們想想,她在刑堂乾什麼?”
乾什麼?
囹官。
看守廣若,順勢用隔山打牛罩讓世尊不得安寧的囹官,又叫牢頭。
她……
秦殊突然想到什麼,“她……她和敖巽是什麼關係?”
總算猜到了。
“猜到就行了。”
張穗覺得,師妹的小龍角,是不能隨便被人摸的,“那是她的另一個保命手段。”
彆人,她都不太相信,但是趙師兄、秦師姐,她還是非常相信的。
“現在知道她是我們家的人,你們管不管?”
“管!”
就算他們不管,祝師伯(叔)也一定會管的。
她管了,雲天海閣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趙立一口應下,“不過,在管之前,我要跟我師父說一聲。”
既然要動,最好長輩們全都動起來。
雲天海閣不怕佐蒙人。
不管什麼事,他們都能接住。
……
陸靈蹊不知道這一會,外界動成了什麼樣。
佐蒙人的屍體,被她扔在了九方機樞大陣外,她很閒適地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主兒,幫我看著點,我眯一會兒。”
入境戰聯,打了那麼多憋屈的架,現在總算出了一點氣。
接下來,等到佐蒙人那邊商量好了,可能就是她連軸轉的時候了。
“……嗯!我看著。”
青主兒已經替她看了很多地方。
百多裡外,那幾個小心湊到一起的修士,是她重點關注的對象,“有人來了,我再喊你。”
坊市出來的人好多都繞著這裡走。
不過,東南西北四方大戰的痕跡,他們一個個的,都非常感興趣。
青主兒就看到好幾個人,拿著留影玉留影。
哼!看吧看吧,最關鍵的都沒了。
想在那裡,查出那兩個佐蒙玉仙是怎麼死的,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