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送走師妹好半天,還一次又一次的看向自己的雙手,每看一次,奇異中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一笑。
龍角她摸過,敖象和敖厘的龍角,她都找機會,摸了好幾把,但是師妹不一樣啊!
怎麼能想到,師妹的引龍決修著修著,居然修成了那樣?
紫色?
雷龍吧?
想到師妹就是借著雷河秘境,出入兩邊,采薇覺得自己真相了。
十麵埋伏再厲害,師妹本身若是不抗雷,肯定也不行。
所以隻能是雷龍。
哇哇哇,她家居然還有一個雷龍。
可惜,沒弄著龍眼淚。
想到這裡,采薇不由頓了頓,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後,抓著天一丹就衝出了小穀。
……
重新帶好帽子,也過了把手癮的陸靈蹊把天一丹的問題甩給師姐,很自在地重回金風穀。
“師父,您回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
敖象一臉討好地跑到她身邊,“我好帶著您的徒孫兒,一起去接您呀!”
徒孫兒?
陸靈蹊微愣,“你收徒了?”
“嗯嗯嗯。”
敖象大力點頭,大大的眼睛裡,全是興奮與激動,“再過一會,他就要來了。”
他好不容易搶到手的。
還是以大師兄的名,硬搶過來的。
“是嗎?”
陸靈蹊瞄瞄安靜異常的金風穀,“那跟我說說,你們都收了幾個徒弟啊?”
幾個徒弟?
敖象有些傻眼。
他們以撞法寶的方式,就收了一個,還……還沒來得及搬進來呢。
“師父,暫時就我一個人收了徒弟。”
敖象耷拉下腦袋,“師父,我們對不起你。”
噗~,還知道說對不起,真是難得。
陸靈蹊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龍角,這才稍平心氣,“你確實對不起我,栗苒他們還能在宗裡,慢慢收著,可你和小貝,這一次卻要和我一起走的。”
啊?
敖象的臉控製不住的有些發白。
他在金風穀的日子過得非常好。
偶爾還能和小貝一起到海上找敖厘玩。
妖族、人族,無相界內,他們想到哪兒,就能到哪兒。
他們在這裡認識無數的人。
雖然有些人,會哄騙他們的龍淚珠,可是,沒人敢明著乾的,能哄到手上的,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給的。
他們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呢。
但是……再拒絕的話,敖象卻說不出來。
娘在等他。
師祖和師叔祖們要飛升了,師父也在仙界,他們可能需要他和小貝幫忙。
“師父,我娘……她還好嗎?”
“她還在妖庭查當初偷你的人。”
“那……,我加緊時間教我徒弟,我讓小貝也當他師父,行不行?”
“行吧!”
不行又能怎麼辦呢?
幸好還有栗苒八人。
“你好好跟小貝商量,然後多哄哄師弟師妹們,要不然,你們走了,你們的徒弟就要成小可憐了。”
什麼?
敖象瞪大了眼睛,差點就要說,他們不敢的。
可是想想,大家在擂台上切磋的時候,常雨都能上嘴,他就慫了,“師父,我……我和小貝能把三師妹栗苒也帶著,讓她也當張易的師父嗎?”
原來叫張易啊!
說到現在,才知道徒孫名字的陸靈蹊也是醉了,“隻要你們能商量好,我不反對。”
金風穀的又一個獨苗……
“不過,昨晚他撞了什麼寶?”
“……”
就知道師父看到了。
敖象的小臉有些紅,“一柄如意紫金錘。”
錘?
“你們從哪弄的?”
“我在深海裡撿的。”
要不然,他也搶不過來。
“行吧,等你們商量好,帶他來見我。噢,對了……”
正要走的陸靈蹊又停下腳步,“讓栗苒他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滾進來。”
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
再沒時間,徒弟也是要教訓的。
“誰要是不來,就……”
“師父,他們都在祖師堂跪著呢。”
啊?
陸靈蹊的神識迅速延伸到祖師堂,果然,從小貝到安意,一個沒跑,九個人排成排,跪在祖師堂裡。
“……你也跟我一起來吧!”
把大徒弟招呼上,陸靈蹊腳下靈光微湧,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祖師堂。
“師父~~~~”
一齊拜下的時候,九個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
陸靈蹊一言沒發地上前,給師祖和師伯上香,“今天是九月二十七日,十八天前,我去英烈園被佐蒙人堵在了留仙山下。
東南西北四方,都有他們的人,而且他們的手上,還都有可讓玉仙修士沒有還手之力的絕殺紙傀。
那東西,在仙盟坊市曾明晃晃地殺了一個玉仙修士。
我若是運道稍差一點,就隕落在那裡了。”
“……”
“……”
一瞬間,祖師堂裡,大家的呼吸都重了許多。
“師父~~”小貝飛到她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那您有沒有受傷啊?”
“彆哭!”陸靈蹊止住徒弟,“這世上,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生死關頭,它除了讓你自己軟弱,讓你視線模糊,不會引來一絲一毫的憐憫。”
“……”
小貝忍住眼淚。
這一會,他也後悔了。
早知道,三百多年前就應該和師父一起去仙界的。
妖庭尋子的欽原如果是他爹娘,那救了他的師父,他們能不管一下嗎?
“我問你們,如果那天我隕落了,你們的師祖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師祖一定會不惜一切地報仇。
師叔祖們也是。
可是,他們在報仇之前,恐怕也會先一步被佐蒙人堵上。
佐蒙人一直想殺光他們天淵七界的修士,幽古戰場那幾百萬幾百萬的圍殺就是明證。
後怕如排江倒海一般,壓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頭。
他們都知道,這後果能是什麼。
他們也會報仇的,但是,就跟佐蒙人能堵師父一般,人家也會堵他們。
而仙界的仙人不會管的,他們如果有半點心,管一丁半點的話,神隕地裡的師父們就不會被人遺忘了?
金風穀……
望著上麵兩個孤零零的牌位,栗苒強忍了淚水,“師父,以後宗門的仙緣會,我們一定都參加。”
一次收不著,兩次,兩次收不著,三次……
總有一天,他們能收到心儀的弟子。
絕不讓金風穀敗落下去。
“是嗎?”
陸靈蹊的眼睛從栗苒一路往下,一直轉到十徒安意身上。
“是!”
祖師堂被他們同聲而出的‘是’字震得嗡嗡的。
“好!”陸靈蹊點頭,“不要怪為師逼你們,當了我的徒弟,就注定了,你們的未來不會太平。”
佐蒙人盯著她呢。
她有幾個徒弟,肯定也早就打聽清楚了。
甚至栗苒他們的樣子,人家也從亂星海和幽古戰場弄到了。
“所以,太平的生活,你們當珍之重之,不要有半點辜負。”
收徒,傳下金風穀道統,也是他們的責任。
彆的人,她暫時管不了,但金風穀……
“我們家有錢。”
陸靈蹊不明白,她當初都能把他們砸出來,他們這麼多年,怎麼就不能砸幾個?
她有些痛心疾首的看向這群笨蛋,“你們不想因為徒弟而分心,我能理解,但是,我收你們十個是乾嘛的?
你們都不知道變通一下嗎?
收了徒弟,你們可以輪換著教啊!”
就算一人輪一天,也要十天才能輪一次呢。
“不僅可以輪著教,你們還可以拉上鄧茵、鄧芙,甚至沈容他們。”
感情都是相處來的。
她為什麼能把東水島和雲蕩峰當家,不就是因為,她常年賴在兩邊?
不管是南佳人師姐,還是閔浩、劉成、柳酒兒……一個個的,都隻能乾瞅著她搶他們的師父。
再不樂意,再氣不過,也因為她學了幾家之長,她的拳頭厲害,而老實的當好師兄,好師姐,好師妹……
這世上的好,很多時候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陸靈蹊都不知道,這一群看著還聰明的徒弟,怎麼就能在收徒的事上,給她犯這麼大的難。
“想一想,你們能付出多少時間啊?想一想,奇怪島各空間開啟,我們家一個弟子都沒有,我們多虧啊!”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偷著圍觀徒弟,教訓徒孫的隨慶,忍不住莞爾。
相比於他的徒弟,林蹊的這些個徒弟,確定笨了些。
不過……
想到今日林蹊走後,師弟師妹議的那些話,隨慶很不要臉的直接傳音給柳酒兒。
正在祖師堂教徒弟的陸靈蹊完全不知道,長輩們正在算計她。
“過兩天,我要往神隕地走一趟。”
這一次回來,主在神隕地。
“這些年,你們有沒有常去看看?”
“有的。”
這一次是包小玄先說話,“我們每三年就往那邊走一趟,有時候是一起,有時候是輪換。”
他們並不是不知變通,隻是在收徒弟的事上……陰差陽錯。
看到師父臉上的神色一緩,包小玄的膽子又大了些,“師父,您能跟我們說說,留仙山下,您是怎麼甩開佐蒙人的圍堵嗎?”
這個問題,不僅他想知道,他相信師兄、師姐、師弟、師妹肯定都想知道。
佐蒙人好像陰魂不散地追著他們的師父,他們多了解些,也能少些憂急。
而且,師父這一次再走,又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回來,她還有可能帶走大師兄二師兄。
雖然兩位師兄一直都是小孩子樣,可他們……一直都很有師兄樣。
包小玄舍不得他們,難免對他們未來的生活,也多操了點心。
“怎麼甩開圍堵的呀?”
瞄了眼期待她回答的十雙眼睛,陸靈蹊頓了頓,“說這件事之前,你們告訴我,最好的防守是什麼?”
“進攻!”
排排站的十人,眼睛都是一亮。
“答對!”
陸靈蹊笑了笑,“我也不是那種見到點事,就隻想逃命的人。”
果然!
從敖象開始,一路到向來不苟言笑的安意,都忍不住笑了。
“師父,那……您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了嗎?”
仙界能混入人族的佐蒙人,修為不可能是化神吧?
問這話的時候,葉貓兒瞅她師父的時候,眼睛更亮了。
“自然!”
陸靈蹊扔給她兩枚玉簡,“兩個多月前,我在刑堂晉階成仙。”
啊啊啊……
除了拿了玉簡的葉貓兒,誰都顧不得排排站,全都圍了上來。
“師父,您是仙人了呀?”
敖象的聲音又清又亮。
“師父,您的仙嬰有我大嗎?”
這是站在敖象龍角的小貝問的。
“師父,成仙之後能用的靈力是化神修士的多少倍啊?”
“師父,你們是不是打得日月無光,天崩地裂?”
“師父,您跟佐蒙人打起來的時候,有其他人族的仙人過來幫忙嗎?”
“師父……”
葉貓兒先還想插一嘴,可是,神識探進玉簡後,啥都忘了。
果然,她師父什麼時候都不是吃虧的主。
居然反殺四路佐蒙人,還喊話仙界,喊話佐蒙人。
剛剛還嚇唬他們。
葉貓兒熱血沸騰地看下去。
柳酒兒過來的時候,正是他們鬨得正歡的時候。
原來她還以為,師姐要教訓這些無法無天的,可是事實上,她見的是,他們家小霸王似的師姐,正被她的徒弟們圍著,笑得跟傻子似的。
“停停停,你們的問題,都在貓兒的玉簡中。”
陸靈蹊連忙把問題轉移到葉貓兒處,“酒兒,突然到這裡,是有事?”
“師叔~”
“參見師叔!”
“師叔好!”
“……”
柳酒兒朝又圍到葉貓兒身邊的一群人擺擺手,“師姐,我剛給金風穀算了一卦。”
熱鬨的祖師堂,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柳酒兒身上。
“咳!”
柳酒兒無奈的很。
但這也是她不能不完成的任務,“師姐,其實……你還有徒弟十一的緣份的。”
啥?
陸靈蹊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她有十個徒弟了,就想要幾個省心,不用管事,隻給禮物的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