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天,隕落的族人也有些多,但相比於這些年,他們殺的人族和妖族修士,實在不值一提。
“一時的成敗,不叫成敗。”
屈通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安畫身上,“我們能讓天道親閨女死一次,就能讓她死第二次。相比於當年,你們可運作的空間,更多更廣。”
“是!”
“是!”
安畫和成康一齊拱手一禮。
“聖尊讓我回來告訴你們,世尊當年在仙界各方順勢而為的時候,從來沒有用過族人,就是他自己也甚少出麵。”
“……”
“……”
安畫和成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們可不能跟世尊比。
世尊是聖者,哪怕分身……,至少有危險的時候,自保沒問題。
他們不行啊!
“聖尊說,開動你們的腦筋,好好想一想,邊修煉邊想都行,他不急。”
他拿出一枚異常古樸的玉簡,“這裡記載著世尊的化身之法,你們有閒的時候,也可以看看。”
……
仙盟坊市各個酒樓茶館,前所未有的熱鬨起來。
從來都是佐蒙人明裡暗裡的殺他們的人,卻沒想,從今明島開始,天下堂和各宗大佬會給天下這麼大的驚喜。
“……也是,憋屈這些年,也該到我們出口惡氣的時候了。”
“世尊早就不行了,我們早該乾了。”
“你知道什麼?他可不是不行,他現在是被廣若拖累了。”
“隻廣若一個哪行?這三百多年,林蹊肯定一直在用美魂王特彆為他弄的隔山打牛罩照顧他呢。”
不管什麼人,被照顧了這麼久,都要到極限了。
“要說……,還是美魂王厲害!”
此話一出,茶館裡為之一靜。
當年很多不知道美魂王的修士,都因為那個隔山打牛罩,打聽了他一通。
後來,更因為托天廟他和銀月仙子的靈牌供在一起,八卦了一把。
應該被銀月仙子鎮於地宮的魔王,一起得了供奉,還……
聽說萬壽宗就因為這,非常不滿林蹊呢。
聖者虛乘雖然未發一言,但是,心裡隻怕也不是多安樂。
“怎麼是美魂王厲害?他再厲害,也不能上來,真的幫我們對付佐蒙聖者。”
茶館中的寂靜終於被打破。
宜法離開的時候,還聽到那人在吹虛乘,“今明島大戰,可是我們的聖者,把人家的聖者攔了,要不然……,今明島隻怕都不在了。”
“唉!都不知道,他們現在打到哪了呢。”
上一次,他們在天上打,還偶爾能感應到。
可是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打到哪了呀!
聖尊可以受傷,虛乘可是傷不起的。
宜法可以想象,他們接下來會議論些什麼。
今明島大戰,隻暴露出無想,這對他們算好事。
原本裝聾作啞的各宗宗主,一齊朝佐蒙人出手,更是大喜事。
宜法在各宗的報喜鐘,以及茶館、酒樓修士的八卦裡,慢慢把天下堂一庸、萬壽宗馬知己等前輩大能的行事風格都記了下來。
這些人,才是左右仙界一切戰局、大事的人物。
他們的處理風格,性格愛好,都在她的收集範圍之內。
未來,也許都能用得上。
她慢慢的轉回明心街上,卻沒想,那個一直寂寞、寥落的跛腳前輩,現在會笑得一臉褶子。
是因為身邊的一家三口嗎?
宜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你,對,就是你!”
聞人謙朝宜法朝朝手,“付楨、夏舞,那天就是她,分了一壺酒給我,要不然……”
“付楨~”
“夏舞~”
“多謝道友!”
夫妻二人一齊拱手的時候,對宜法報了極大的善意。
他們都聽師伯說了,白送她同心如意,她都沒收,“我們兩家是鄰居,”夏舞笑容親切有禮,“以後若是有閒,或者有什麼修煉上的不解之處,都可過來,我們一起探討。”
“如此……多謝了!”
這一家人,目前看著還行。
宜法回以一禮,“在下鬱笗!”
三人相視一笑的時候,都未介紹出身。
彼此都是聰明人,哪還不知道,各有難言之處。
“鬱笗啊!”聞人謙送她一個酒葫蘆,“這是我家師侄從妖族帶回的流螢酒,甚有風味,就當還你那天……”
“前輩,您這樣可就太客氣了。”
宜法很高興,這老頭的眼中,再也不是那種讓人心悸的絕望,“大家鄰居,您現在要是把酒給了我,我以後可就不敢上您的門求教問題了。”
“哈哈哈!那就罷了。”
聞人謙也不跟她客氣了,“老夫一直都在家,你隨時可來。”
“是!”
宜法拱手告辭,進院就盯鏡光陣,確定他們進到十一號,而長街兩邊無人伸頭,才鬆下那根緊繃的神經。
“師叔!”
袖中的萬裡傳訊符響了。
宜法回到自己的房音,關上禁製,才拿起來,“師叔,我要告訴您一個不壞不好的消息。”
“……說吧!”
在林蹊眼中的不壞不好,在她這裡,可能就是麻煩。
奈何,師兄閉關,她就隻能替林蹊兜著。
“我爹我娘,不是得了合歡宗的傳承嗎?”
陸靈蹊送踏雪到今明島,耽擱了好幾天,應爹娘之請,暗裡多照顧那位合歡宗的前輩,“五天前,我拿他們的秘法在天音囑上留暗號,無意中替我爹娘尋到了一位可能快不行的合歡宗長老。”
什麼?
宜法嚴肅起,“合歡宗?你確定?”
“確定,當時的暗號都能對得上,對方說,他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希望能早點把合歡宗的傳承給我。”
“你怎麼說的?”
“我讓他多撐一撐。”
宜法:“……”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突然懷疑有一天,她要是受傷了,要死了,林蹊隻怕也要讓她多撐一撐。
“我還拿了黃金菇,給他做了三份大補湯。”
“噢~~,”宜法聲音清冷,“接著說,不要鋪墊,要我做什麼?”
“嘿嘿,師叔,從暗號上看,那位合歡宗的前輩就住在您隔壁,他叫聞人謙,聽陸望老祖說,聞人謙和他的夫人一起,曾守禦外域戰場七百多年,直到受傷離開。
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前輩,合歡宗可惜了,如果您方便的話,偶爾過去看看他。
他要是撐不住了……,您也早點告訴我。”
“……他應該還很能撐。”
宜法的眉頭緊了緊,跟陸靈蹊說今天的相遇時,其實隔壁聞人謙也正跟兩個師侄猜測那位送了他大補湯的人到底是誰。
“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眾多,但真正年輕的沒幾個。”
聞人謙好希望那天跟他對暗號的是林蹊,“得我合歡宗功法,按理說,修煉不會太慢的,沒理由孩子都飛升了,他們自己卻還沒飛升。”
除非……
“她說,她爹娘一開始並不知道《同於道》是我合歡宗的功法,後來誤得《明心斬》,才知道是我們的功法。”
大補湯很好喝,這幾天一直隱隱作痛的丹田,都舒服了些。
聞人謙接下夏舞奉上來的仙茶,輕啜一口道:“明心斬……的誤得,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林蹊在天河坊市賭擂的戰利品?”
他看了有關天河坊市擂戰的留影,認識那幾個彼此合作,異常默契的佐蒙人,“那幾個……都參與了那天的滅門之戰。”
想到那天的大戰,聞人謙臉上好不容易恢複的一點血色,又儘數沒了。
“師伯,我和楨哥都覺得,您猜的很有道理。”
師伯的傷太重!
夏舞也希望能給師伯多點希望,多撐一撐。
“是啊,師伯!”
付楨很快附和,“天淵七界的修士大都隱蔽在外,那天我們排隊的時候都看到林蹊了,隻是排隊的人太多,她才和談鐘音長老離開轉天下堂的,如果這樣算的話,您排到天音囑的時候,她應該也到天下堂,用到天下堂的天音囑了。”
不管是還是不是,多出來的師弟師妹,都是他們萬分期待的。
付楨給老頭輸送柔和的木靈氣,希望能緩和一點他身上的傷痛,“師伯,您好好的,下次我們再找機會,若是有緣再遇,或許,林蹊還要喊您一聲師祖呢。”
“就是!”
夏舞亦跟著柔聲道:“師伯,您好好吃藥,我們找機會,等您再好點,我多往刑堂那裡走一走。實在不行,就直接去找魯堂主,跟他要人情。”
那位魯堂主也還好。
為了師伯,她不覺得,低個頭,有多難。
“沒有她,就沒有今明島的大戰,不管是不是,我們去見見,感謝一下子,都是可以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