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酒兒和尚仙似乎是閒適的離開,但事實上,兩人眼中,都帶了抹深深的凝重。
“剛剛那洪成誌應該是殺人了。”尚仙當掌門多年,偶爾還要替閉關的南佳人乾暗門的活,眼光何等毒辣,“他身上的殺氣還未完全收斂,”他傳音給師妹,“酒兒,幸虧你機靈。”
難得,一向笨笨的師妹在生死關頭,能有如此急智。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殺人,但是看到他時,感覺很可怕!”
柳酒兒心有餘悸,“師兄,洪成誌也許還要害人,我們請祝前輩吧!”
原以為,弄了假麵的洪成誌會低調做人。
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生死關頭,他能拋棄同盟,拋棄諸多族人,隻為早一步搬空洪家庫房,顯然,為了錢財,此人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人家又是金仙大修,瞅著空子,埋伏在小巷這類的地方,殺玉仙,殺天仙……
“你給祝前輩傳信,我給……給阿菇娜傳信,請她請他靠譜的金仙大修來。”
洪成誌是金仙大修,找普通的巡察堵人,不僅會打草驚蛇,可能還會讓大家把命送了。
尚仙一邊給阿菇娜傳信,一邊又把主意打到了采薇身上。
無靈四兒,養在她那裡。
“給采薇師姐傳信,就說我們遇險了。”
啊?
柳酒兒手一抖,不過師兄嚴厲的樣子有些嚇人,雖然感覺這樣嚇采薇師姐,事後她會很倒黴,此時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傳信。
……
離開的洪成誌乾了一小票,心中稍有點美,就沒那麼急地殺早是甕中之鱉的小東西。
沒了主人,他或許可以改變它的記憶,強力契約……
畢竟能那麼快的察覺危險,給主人報信,小家夥還是有點過人之處的。
洪成誌一邊慢慢轉著,一邊打自己的小九九。
不過,沒多大一會,他就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
剛殺的人……
洪成誌沒有猶豫地縮地成寸,從一個又一個的小巷穿梭,跑過十一條街道。
眼見前麵就是長勝街,他很自然地放緩腳步,好像沒事人一般,慢悠悠地又穿行在長勝街上。
采薇腳步匆匆,與洪成誌擦肩而過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什麼。
她就是要抄近路到上德街的。
這人?
“四兒!”
“嘰嘰~~”
洪成誌感覺到此女與他錯肩而過時的那一抹詫異、驚怒,才要回頭看看她是怎麼回事,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心下一跳,忙不惜一切地一掌拍出。
哐~~~~~
丹爐與其相撞一處,發出沉悶的聲響。
洪成誌和采薇都不約而同地退後了一步。
左近的修士連忙有多遠避多遠。
“你是……”
身上的靈力在出掌的瞬間,突然一下子沒了,聯想到林蹊的太虛咒蟲,洪成誌的額上都有些冒汗。
但是,此女好像又不是林蹊,林蹊身上不會有丹藥的清香。
此女是個煉丹師。
“彆管我是誰,交出我家踏雪。”
踏雪?
洪成誌想到什麼,心中罵娘的時候,麵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在下蔣柱山,人稱保山蔣山神,不知道友在說什麼。”
他厲聲大喝,“倒是你……,用了什麼毒丹,害我等俱都沒了靈力?”
“對啊,我的靈力!”
“妖女,你用了什麼……”
叫囂的聲音,以及眾人圍來的腳步,在一隻小小的蝴蝶飛起的時候,一齊頓住。
太虛咒蟲?
驚駭後退的不是一個兩個。
這世上,能把太虛咒蟲帶出棺材坳,能把它們收為己用的,隻有林蹊。
此女……
哪怕很多人都知道保山蔣山神,知道他是散修中的大好人,可是……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到目前為止,還從未與人交惡。
連風門都幫著天下堂殺了一個佐蒙金仙,此女這麼突然的與蔣山神對上……
洪成誌沒想到,隻是一個猶豫,他就走不了了。
“在下千道宗采薇。”
采薇大袖微甩,讓無靈四兒進到她袖裡的小房間,“我不管你是什麼,交出踏雪。”
什麼踏雪?
圍觀的修士,緊緊盯著他們倆。
咻~
嘭~
采薇沒時間在這裡跟他慢慢耗,仗著喊四兒的時候,以靈力堵了耳朵,靈氣未失,直接兩手微撕,想要撕開他法衣鼓囊的部位。
可是,洪成誌豈是一般人?
能帶著洪家走到如今的他,當然不止是法修。
一拳搗開扯來的氣勁,他大聲道:“仗著林蹊,你如此隨意的動用太虛咒蟲,當這坊市是你家嗎?”
這?
似乎也有點理呢。
沒了靈氣的十多人,一齊看向好像清秀柔弱的采薇。
此女雖然麵有急色,但目光清正,似乎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
洪成誌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當然看懂了他們的意思,氣得想破口大罵,“蔣某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踏雪不踏雪,蔣某隻是在一個老修手中低價買了一個靈獸袋,那是蔣某花錢買的,想要強搶……,那是做夢。”
這個身份,就這麼廢了,是他沒想到的。
但此時,隻能巴著這個身份,拖延一點時間,把此女糊弄走。
隻要把她糊弄走,他馬上變個樣子離開仙盟坊市。
“老修?”
采薇麵色一變,向前欺上一步,“你知道踏雪跟的是什麼人嗎?刑堂暗衛影六。麻煩哪位道友速請左近刑堂巡察,看住他。”
什麼?
雖然眾人很想相信蔣山神,但是,林蹊和刑堂更讓他們信賴。
尤其這采薇還主動要大家請刑堂巡察。
“我懶得理你!”
洪成誌哪還不知道,今天這事難以善了了,“不相信我蔣山神的,請與我一起去找刑堂巡察。”
他看到了一個可以救命的人,“傅道友……”
傅子璨正好奇地看向這邊的熱鬨,聞言發現是巴結他好幾次,很有點貨的蔣山神,不由笑了,擺擺手道:“老蔣,你這是怎麼啦?”
“彆提了,遇到了一個瘋子。”
洪成誌大踏步迎向擠進來的傅子璨,“你幫我評評理!”
傅子璨笑著看向擰著眉的采薇,“老蔣就是個不解風情的……”
話,他突然說不出來了,因為脖子被洪成誌掐住了。
“都給我讓開道,否則我死……他也死。”
“老蔣,你……”
“閉嘴!”
說話間,洪成誌塞在傅子璨懷間的左手掌勁化刀,直接捅了進去,“知道他是誰吧?一庸的愛子,萬壽宗傅清容的寶貝蛋。”
街頭,天下堂的一隊巡察正快速地往這裡開來。
“都給我讓開,誰不讓……,他死了,你們都得陪葬。”
“彆……都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