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乘最近特彆的閒,除了徒弟阿菇娜偶爾跑過來,基本就沒其他人來了。
他一點也不急,因為沒人到他這裡,說明一切都是正常的,如果徒弟也不來……
想到徒弟嬌俏哄他,然後又時不時跟他鬨脾氣的樣子,虛乘的臉上忍不住的帶了點笑意。
徒弟和彆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哪怕沒有養在身邊,但是有,跟沒有完全不一樣。
最起碼,如今的他,不用一天到晚坐在樹下摩挲棋子。
拍拍身下,軟和的錦褥……甚得他心。
做為人族唯一的聖者,他已經自持了很多很多年,所以一切不必要的外物,似乎都不在他的心裡了。
但是……
虛乘有時候,會忍不住的傷心,因為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
哪怕當了聖者,他也愛酒愛茶,愛曾經不得誌時,所有沒吃過的東西。
銀月在的時候,他們師徒搜羅了世間美味,一起避著人,吃吃喝喝,那時,何其快哉!
可徒弟不在了。
所以一切就又都沒了。
當然,他也一直努力的想要忘了那一切,把那個放浪形骸的他,和徒弟銀月一起,封進記憶的深處。
後來的很多很多年,他都成功了。
他也好像真的忘了那一切,直到仙桃園成了佐蒙人的駐地。
虛乘閉著眼睛,躺在錦褥上。
放了安畫,人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怪他。
徒弟阿菇娜就是在那種情況下,第一次跑到這裡,跟他吵架的。
他不在乎彆人怎麼想他,一個安畫而已。聖尊不管班二奇,隻救他自己的徒弟,佐蒙人族裡,必起禍端。
殺安畫,固然能快一時之心,可是……必要跟聖尊正麵死磕。
虛乘不想跟他死磕。
這世上的路,千千萬,非要去走一條,帶著一方世界同歸於儘的路,是最愚蠢的。
虛乘很滿意兩家現在的樣子。
他翻個身,正要趁著現在閒適,夢會周公,突然心中一跳,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聖尊來了?
又為了什麼?
虛乘都沒來得及從榻上起來,就兩手輕抹。
朦朧的靈霧淡去,仙盟坊市整個地顯現了出來,刑堂方向,那巨大的靈氣漩渦最先印入眼簾,不過,最最吸引他的卻不是那個東西,而是一道直衝天際的玄光。
虛乘心下一頓,到底抬手在額頭一拍,兩眼神光湛然,好像也看進了林蹊的心魔劫。
不過,他被更快的排斥了出來。
雖然隻是瞥了一眼,可是,那個地方,他還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那是混沌巨魔人的新生宇宙啊!
林蹊……
林蹊的心魔劫,怎麼會跑到那裡去?
雖然在卦之一道上,遠遠比不上百年一卦的神算子,可是研究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些成效的。
虛乘轉到樹下,拿著三片玉色龜甲,非常小心地撒了下去。
……
陸靈蹊成功晉階玉仙,心情卻沒有多好。
“主兒,你乾涉我的心魔劫沒?”
“……沒啊!”
青主兒可不敢在雷海裡出現,所以,這些年,一直都老實的紮根在空間,“你的心魔劫,又有問題?”
“有一點,回頭跟你說。”
靈氣漏鬥正在隆隆而下,陸靈蹊也顧不得再多說什麼,兩個丹田的仙嬰,都小臉嚴肅,要把這海量靈氣全都留下。
看到那靈氣漏鬥在停頓數息後,比正常速度更快的縮小,祝紅琳微鬆一口氣。
心魔劫應該是過了。
有的人的心魔劫,會在仙嬰完全晉階之後,但有的人會兩者並齊。
剛剛有近七息時間的停頓,應該是齊頭並進。
金仙的法力,重新回歸身體,她腿也不軟了,心也不慌了,終於後知後覺地捂了自己的儲物戒指。
剛剛她許了什麼願啊?
十萬仙石,她瘋了嗎?
她這麼窮。
祝紅琳欲哭無淚。
“去,”她吩咐也在緊張徒弟晉階的執事弟子,“給宗裡傳信,告訴宗主,他義女林蹊成功晉階玉仙。”
“是!”
這是大喜事。
執事弟子眉開眼笑地直奔天音閣。
所以,沒多大一會,不僅餘求知道了,木老道和敖海也知道了。
“靈蹊晉階?”
敖海扯著師父木老道,童音清亮,“那就對了,一定是她的心魔劫觸動了什麼。上一次她在我們雲天海閣,就觸動了天地酬功的悟境劫。”
可惜,那悟境劫被虛乘和聖尊的打鬥破壞了。
“師父,我們一起到那邊看看吧!”
身為雲海之靈,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那就去看看!”
木老道很疼小徒弟,在小徒弟麵前,一點原則都沒。
“師父,給我一把頭發。”
敖海朝木老道伸手,“回頭洗洗給林蹊當茶喝。”
“……”
餘求瞪大了眼睛,看到自家的師父真的在頭上薅了一把,那感覺真是一言難儘,“師父,也給我一把頭發吧,”他大著膽子,厚著臉皮,“回頭洗洗,我和呦呦當茶喝。”
“不行,師父的頭再薅,就要禿了。”
敖海常薅師父的頭發,“呦呦那裡有好多了,師兄,你要喝茶,找呦呦要吧!”
“對對對!”
木老道差點就又伸手了,聞言忙縮了回來,“呦呦那裡,我給了不少,你找呦呦要去。”
“……”
餘求慢慢的把手縮了回來,“師父,仙盟那裡,我去就行了,師弟還小,您帶他在宗裡吧!”
說完這話,他都不管師父同沒同意,就把師弟敖海剛撈到手的樹葉搶了過來,“我替你送給靈蹊。”
“師兄!”
敖海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帶我一個吧!”他可憐巴巴地仰著小腦袋,“大不了,大不了……,師父的頭發,我分你一半兒。”
這還差不多。
餘求摸摸他的小腦袋,“那就走吧,師父,您去不去?”
木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