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隕地,躺著曬太陽的林薇,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老感覺胸口悶悶的。
但是,做為不人不鬼的存在,胸口悶這東西,似乎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
林薇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前世,今生,都離如今的她有些遠。
雖然看見太陽了,可是,有記憶的美魂王和雪舞兩個人,明顯都不想她再去牽扯前世。
透過他們表情,林薇下意識的覺得,如果她強行去牽扯的話,影響的可能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整個神隕地,甚至……還會影響到如今的天淵七界,影響林蹊!
林薇按了按胸口,努力忽略掉它,算著時間,跟大家一樣,翻個身,再來曬背。
聽說鬼是不能曬太陽的,他們可能正從鬼轉為人,曬太陽是他們往‘人’走的第一步,這一步,他們每一個都認認真真的。
不認真也不行啊!
外麵有一個,為了他們,努力向世界抗爭的女孩。
林薇很能忍受這種悶,反正比當初忍餓好多了。
餓,才是夢魘!
……
東水島,隨慶找不著神魂深處,那抹不屬於他的東西了,不過,他並不敢放鬆,破月決的‘鎮魂’第一時間作用到了他自己的神魂。
轟!
神魂的麻痹感,以及滿心無可宣泄憂、憤、恨,讓他眼前一黑,仰天倒下。
“師父!”
陸靈蹊嚇了一大跳,才要檢查,隨慶又睜開了眼睛,“我沒事!”
師妹和徒弟,焦急、擔憂的樣子,讓他的心都有些痛起來,“每逢大事需靜氣!”
他的聲音異常沙啞,“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教你們,仙道艱難,我如今的情況,不容你們感情用事!”
不能殺,那就囚!
“林蹊,為師沒有教過你什麼。”
隨慶閉了閉眼睛,苦澀漫延在全身每一個地方,“從現在開始,你是你師伯的徒弟!”
他掙紮著坐起來,撫向徒弟請來的靈牌,“師姐,我給你收了一個徒弟,你應該會喜歡她的。
有了她,你就有十個徒孫兒。”
“師父,師伯不會要我的。”
陸靈蹊很不想感情用事,她早就懷疑過師父的,可是,事到臨頭,看到這樣的師父,她的眼睛忍不住就紅了,挨著師父,跪倒在他的身邊,“我喊了她這麼久的師伯,師伯也不會怪您的。”
感情用事,就感情用事吧!
她還能感情用事一會。
陸靈蹊的眼淚掉下來,“師父,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也接受不了,可是,既然……既然我們都避不了,那就迎著頭上吧!
我都準備好了,我可以……”
“住口!”
隨慶一口打斷徒弟的話。
他再接受不了,也要接受,可是,按受是一回事,把徒弟拖著又是另一回事。
他有爹生有娘養,他是人族。
世尊想用一個跟著他神魂輪回的分魂,把他變成佐蒙人,那是做夢!
接下來,是他和世尊的戰鬥。
“我可以迎著頭上,但是,我不能讓我的一世英明,被世尊毀了。”
隨慶咬牙切齒,“林蹊,你也不想,將來被世尊笑眯眯的喊徒弟吧?”
陸靈蹊:“……”
她當然不想,她師父是英明神武的隨慶。
怎麼可能是世尊?
“他不敢的,他要敢那樣喊我,我就敲了他滿嘴的牙!”
“可是為師會氣,我隻要一想到,那混蛋,敢借著我的名……”
看到師兄殺氣騰騰的樣子,宜法在旁邊一聲不敢吭。
她這個教了林蹊好長時間的師叔,都不能在師兄麵前擺功,世尊還想插一腳,那真是做夢!
宜法突然覺得了,除了故去的金風穀師叔、師姐,師兄還有一個他最最大的牽絆……徒弟林蹊!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定了定。
“為師一點也忍不了。”
隨慶不想忍,“你聽師父的,找個機會,對外宣布為師失蹤隕落在外。”
他不能地具的死,但是名義上死了,世尊也一樣,不能從他徒弟這裡撈什麼,“你幫為師做了這件事,為師就能沒有後顧之憂的跟他慢慢磨了。”
陸靈蹊:“……”
她師父好好活著,她不想咒師父。
尤其這種關鍵時候,“好,我聽您的。”
先把師父穩住,什麼時候向外宣布,那就是她的事了。
陸靈蹊決定先陽奉陰違一段時間,“師父,下一次常雨再對世尊動刑,我提前通知您!”
“……乖!”
隨慶的心定了。
徒弟能想到讓常雨用刑,能把師父和師姐的靈牌……
他摸摸手上的靈牌,突然感覺不太對,“這是你新作的吧?”
雖然各方麵都很像祖宗堂供的,但是……
“是……是我新作的。”
陸靈蹊也沒想騙師父一輩子,“師父,我做的挺像的,您怎麼認出來的?”
隨慶:“……”
他突然想打徒弟了。
不過,又忍不住覺得她很機智。
“你呀你呀!”
隨慶轉向宜法,“回仙界的時候,你幫我宣布,我失蹤身隕的消息!”
“現在說這個都太早了。”
宜法覺得師兄不會尋死,不會想著魂飛魄散了,就沒那麼慌了,“師兄,你自封修為吧!”
免得說她感情用事!
哼!
她就給他看看,她鐵麵無私起來什麼樣。
“然後我和林蹊一人再給你的丹田一道封印!”
“不錯,這是正事!”
隨慶手上手印連出,在徒弟想要開口前,一把按向自己的丹田,“彆磨蹭,林蹊,你先加一層封印!”
世尊是聖者,他得防著。
而且,佐蒙人那邊還有一個聖尊。
雖然跟世尊已經有些翻了,但是,難保他們不會再和好。
“回頭再給我幾根白萌萌的幻形毛!”
有白萌萌的幻形毛在,世尊想在他這裡得到什麼,那就是做夢!
“……師父,您先受點委屈!”
陸靈蹊雖然另有打算,但是,師父和她今天受的刺激都有些深,不是理智說話的時候,保險起見,她很聽話的給師父的丹田加了一層封印。
……
仙界,佐蒙族地,小穀。
世尊再睜眼的時候,陽光普照!
但是,他感覺有些不對。
受刑的時間,快到正午,現在的太陽,分明在辰、巳之間。
是暈了一天了嗎?
世尊艱難抬頭,看向草屋簷下的沙漏,看到的時候,他的眼睛猛的瞪圓了好些。
可以流淌三天的沙漏,不知何時停了,明明受刑的那一天,他才換過。
所以,連帶著那天,他至少也昏迷了三天。
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