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符籙?”朱培蘭不傻,從她這般篤定能出去的語氣中,聽出了些什麼.
“嗯,反正比你多。”
朱培蘭笑了笑,“那行,我們就從最邊的那家人開始。”
她指了一下離道觀不遠的一個小院,“這家裡有老頭老太太,他們到底是人還是……,我不知道,但後來喊他們爺爺的三人,不比我們大多少,一個是我們太霄宮的修士,一個是天劍宮的,還有一個著灰藍的法服,應該是山海宗的。
要不然,我們先拿山海宗修士試手。”
山海宗修煉的路子跟道門的不一樣,被人稱為魔門弟子,如果弄壞了,心理負擔要少一些。
“行!聽你的。”
兩人商量好,果然往那家緊閉門戶的院子去。
誰也沒回頭,當然也就沒人發現,原本糊在牆上的七張畫,其中一個突然清晰了些。
……
“我叫朱培蘭,今年十五歲,你叫什麼?”
朱培蘭看她無聲震斷裡麵的門栓,著實佩服。
吱!
雖然儘量做到小心了,開門還是有些聲音的。
“我叫林蹊。”陸靈蹊朝她露了個笑臉,“比姐姐小,十三歲。”
朱培蘭的名字,她熟悉啊!
蛇穀搶藥,那幾個人就是把她當成朱培蘭。
朱培蘭可不知道,麵前這個不比她矮多少的女孩兒,會搶了朱家老祖宗留給後人藥園。
“十三啊?我還以為我們差不多大呢。”
這麼小,醫術又厲害到哪去?
朱培蘭暗歎一聲,此時,她已用神識查看完幾個房間,指向其中一個,“這裡,不過,天劍宮的人跟他睡在一個房間。”
兩人是男孩子,睡一個房間很正常。
陸靈蹊小心地拿出一截迷魂香,點著後,輕輕推進小鎮原住民,老頭老太的房間。
“這是什麼?”朱培蘭驚訝。
陸靈蹊朝她眨了眨眼,“睡覺的。”
“……”
朱培蘭沒想到,醫家也可以這樣。
眼見她一拂手,數根長長細細的銀針夾在指縫裡,心下忍不住一顫。
打定主意,以後儘可能地不得罪她。
陸靈蹊不知她所想,先在天劍宮修士身上插幾針,讓他睡得更熟些,才轉向山海宗的修士。
道魔之分,到底是什麼,陸靈蹊不是完全清楚,但大家都說魔修不好,那她就當魔修不好!
反正,大家說二腳部的人壞,可殺,她就真的見識到了他們的壞。
雖說她是煉氣六層修士,能製住這個煉氣三層的,但小心無大錯,陸靈蹊不想在這裡找事,以銀針禁住他的身體後,她隨意地插了插痛覺更甚的指尖。
“啊!”
人在家中睡,禍從天上來。
少年一下子痛醒,“你……你們……乾……乾什麼?”
他想翻身坐起來,可是身體不能動,連忙把叫的聲音放大了些。
可是,少年不知道的是,朱培蘭早已以靈氣護罩,把房間罩了大半,他就是扯破嗓子,也沒人能聽見。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陸靈蹊打了個響指,一個火球冒了出來,“它叫火球術,認識嗎?”
“我叫順子,不……不認識。”少年想哭了,“女俠,仙子,你們要乾什麼呀?”
他身體動不了,另一頭的兄弟,頭一次睡得這麼死,感覺好害怕。
眼見這少年真的流眼淚了,陸靈蹊忙道,“不準哭。”
“呃!”少年看她手上又冒出來的藤條,連忙把淚水咽下。
那怯怯的眼神,好像她真是一個大壞蛋似的。
陸靈蹊把語氣放柔些,“其實你知道嗎?你跟我是一樣的,我會的,你都會。”
說話間,她迅速拔回一根銀針,以木靈氣衝進他的身體。
木靈氣是所有靈氣中最為溫和的,哪怕他們彼此的靈根不合,也不會傷了他身體。
“感覺到了嗎?”
少年的眼睛瞪大了些,他感覺到了。
前幾天打架死了那麼多人,他看到過,他們揮揮手,就把道觀前的幾百年大樹化成灰了。
“現在,你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誰?”
陸靈蹊在他擰眉努力想的時候,以極快的速度,連續兩針插入他外關、風池二穴。
少年一下子麵露痛苦。
朱培蘭沒想到,林蹊會如此乾脆利落地在人家的頭上動針,不由也緊張地看著這個山海宗的少年。
“我……好痛!”
頭好痛,但眼前閃現了一些好像很熟悉的畫麵。
“除了痛,有沒有想起什麼?”
“想起……”少年想說來著,可是突然之間,腦袋有如被人以大錘擊打,痛不可抑,“啊啊啊……”
他身體動不了,但那痛苦的好像喘不氣的表情,把陸靈蹊嚇了一跳,連忙把起出外關、風池二穴的銀針。
可是少年還是很痛苦,大滴的汗從身體滲出。
朱培蘭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雖然早就做好她治人失敗的心理準備,但這樣……
“我……我想起來了,我叫東皋。”
頭很痛,便他真的想起來了,“我這是在哪?你們又是誰?”
陸靈蹊連忙給他起針,“想來就好,先休息一會。”她轉向另一頭天劍宮的修士,正要下針,房間被朱培蘭用靈力打出的護罩突然‘啵’的一聲破了,一陣風來,身著月白長袍的無影老者突兀地飄了進來。
“你們在乾什麼?”
他的聲音,雖然平平,卻另一種說不出的怒氣和威嚴,“自己找死,還想讓他們也跟著死嗎?”
陸靈蹊和朱培蘭的靈力,在他的話音中被壓製,甚至神識也放不出,根本無法從儲物袋拿任何東西拚命。
“前輩的意思,我不明白。”
朱培蘭臉色蒼白,“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把我們弄得麵目全非,難不成是為了我們好?”
“……癡兒!”
兩個女孩臉上的倔強,讓老頭的眉頭緊皺,一拂手,東皋和天劍宮的修士,身體回複如常,他們跳起來的時候,麵上極其驚疑。
“進來!”
青年又朝門外喝了一下。
另一個房間的女孩神情怯怯地進來,臉色也極其蒼白。
她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麼聽了一陣笛音,就……
“見過殺人嗎?”
老者看向這五個孩子,“能親自在動手殺人嗎?”
“……”
“……”
大家一齊沉默,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就你們的修為,都有多少把握,能活著出五行秘地?”老者冷哼一聲,“老夫不忍你們命喪於此,倒成了‘過’?”
這話,誰都聽懂了。
陸靈蹊親眼見證了兩個西狄二腳部修士的死。
哪怕朱培蘭第一天夜裡就到了此處,白天的時候,也見到修士和西狄人彼此狩獵的殘忍。
“能被迷笛迷了心智的,其實都不怎麼合修仙界。”
小鎮不禁人走,隻不過,這兩個小丫頭沒找到出口罷了。
“老夫要告訴你們的是,五行秘地還沒正式開始,也就是說,殺戮還沒正式開始。”
老者打量他們,“進老夫的迷鎮,過平凡的一生,相比於那九死一生的路,誰更好?”
誰更好?
平平常常的三個字,敲打在大家心頭。
陸靈蹊悄悄歎了一口氣。
不要說煉氣三層了,就是她這個煉氣六層的修士,在那些煉氣高階的修士眼裡,也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修仙界確實非常殘酷。
千道宗好歹沒讓十歲和十歲以下的孩子進來為他們掙命,但其他各宗為了五行秘地裡的寶物,沒人管他們的死活。
“老夫問你,是要出去,還是呆在這裡?”
老者突然問向最後進來的女孩,“呆在這裡,你會有慈愛的祖父母,小鎮沒有外界的紛擾,不論是否嫁人生子,在我的迷笛之下,你都會幸福一生。”
朱培蘭和陸靈蹊隱晦地互看了一眼。
她們忍不住懷疑,迷笛給的所謂幸福,都是假的。
但哪怕它是假的,肯定也比出去丟命強。
“我……我喜歡爺爺奶奶。”女孩掙紮了幾下,但很快想到了什麼,目露懇求,“我……我隻做這家裡的嬌嬌行嗎?”
她連曾經家人的記憶,都不想要了?
似乎在這裡,真的找到了幸福。
陸靈蹊愕然之後,對老者深深地忌憚起來。
“自然!”老者朝她額頭輕輕一拍,女孩子的目光便呆滯起來,“回去睡,明天,你還是嬌嬌。”
女孩果然走了出去,很快在隔壁躺下,閉上眼睛沒一會,便嘴角輕翹,好像做了什麼美夢,安然又幸福。
“你們兩個怎麼選?”
老者轉向東皋和天劍宗的修士。
“我……願意當拴子。”
天劍宗修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也不知是放鬆多,還是迷茫更多。
陸靈蹊看他一眼,心中暗歎一聲。
這樣的心性,確實不適合滿是殺戮的五行秘地。
“我要做東皋,我是東皋。”
反而山海宗的少年,一臉堅定,“前輩,我要出去。”
老者點點頭,朝天劍宗修士額上也拍一下,“好好當你的栓子!”
陸靈蹊看他木呆呆地爬回床上躺下,閉上眼便呼吸悠長,他的臉上,這一會,沒有糾結沒有迷茫,反而帶了種說不出的憨態。
是啊,如果沒有天地靈氣的變故,他可能就是在某一個地方,當簡單的鄉間少年。
那日子,又有誰敢說,不幸福,不自在?
“你們兩個,還要試嗎?”
老者望向若有所思的三人,“若還要試,老夫就帶你們一家一家地試。”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