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姓林的喜歡當仙子,那就叫仙子吧!
“多謝仙子看在餘師姐的份上,隻拿我一人的儲物袋。”
他特彆的老實,“紀地代表眾兄弟對天發誓,奇怪島內,凡是有林仙子的地方,我們五紀退避百裡。”
修仙問道的路上,五紀少了哪一紀都不行,他們同生,就必須共死。
天、玄、黃、宇四人與紀地心靈相通,連忙一齊拱手,“林仙子,我等告退。”
四人說到做到,迅速後退。
陸靈蹊微微一笑,“道友請吧!”
“……謝仙子!”
紀地逃出生天,連忙追上兄弟們。
陸靈蹊沒再管五紀,紀地被挾,其他四紀的關心做不得假,發過的誓,她不怕他們破。朝金刀上彈出一個淨塵術,她轉向腰背挺直的葉湛秋,正要問他是否要服個傷藥,就見他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呀……
陸靈蹊忙以靈力托住,飛身過去時,迅速往他嘴巴硬塞了一枚安澤丹。
隻是,葉湛秋臉上原來的血色儘退,麵如金紙,已經完完全全地昏迷過去了。
似乎前麵的拚命氣勢,剛剛的腰背挺直,都是做給五紀看的。
陸靈蹊心中微微一歎,神識四散間,知道這周圍再沒人,忙放出飛毯,拖著他進到換天陣中。
靈力探詢,發現安澤丹的藥力已經化為津液走在內腑受傷的部分,她才稍鬆一口氣。
這個好像先知一樣的存在,在她的心中,有太多的迷。
她看他半晌,到底機不可失,摸出少時所得的幻夢仙符。
那位山神前輩說,這仙符能探詢任何人的記憶,事後一夢了無痕,不會有一點麻煩。
陸靈蹊在葉湛秋的黑甜穴上輕輕一點,把幻夢仙符貼了上去。
……
葉湛秋做夢了,他的夢很雜很亂,前世今生交雜一處,沒有一點色彩,隻有無儘的灰與黑,沉鬱的讓人喘不過氣。
父母去世,爺爺百般顧他,先是望孫成龍,後……
檢測出普通至及的靈根資質後,老頭日|日相逼,逼他修煉,逼他練習各種基礎道法。
身為葉家子孫,既然有靈根,就隻能在修仙界混。但是,家族人事傾紮,若自身不硬氣,也隻有被欺負的份。
葉湛秋知道爺爺為他好,也想努力,奈何打坐真是一件寂寞的事,隻有幾歲的他,更向往外麵明媚的春光,更喜歡趴在窗前偷看小夥伴們玩鬨在一起的樣子。
可是,他一個月隻能出去一次。
修煉的進度,並不比常在外麵玩的族兄弟們快,加上一直跟他們不熟,他一直被排擠。
夢中的他,好像是個什麼時候,都沒直起過腰的人。
他與另一個非要自我流放的葉湛秋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靈蹊穿梭在他雜亂的記憶裡,直到少年搶奪各方機緣,才有了一絲熟悉感。
可是……
五行秘地不是他記憶中的五行秘地,甚至她和李開甲也不曾在他上世的記憶中出現,少年迷茫了,不甘心占據了整個心神,極力想要找回上一世屬於狼盜,給人運氣的中極珠。
外麵的天色,漸漸轉黑,又漸漸轉明,直到清晨的鳥兒嘰喳不絕,才把沉浸在葉湛秋夢中的陸靈蹊驚醒。
她看了某人近乎頹廢的一生。
老老實實,卻一直被犧牲,一直不甘心,卻隻能向現實低頭的那個人,活得小心翼翼,活得沒有一點尊嚴。
不過……
陸靈蹊再望葉湛秋的時候,眸光特彆的複雜。
這人的兩世,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她弄不清他的兩世機緣是怎麼回事,此時隻能關注有關她的一切。
可偏偏這人的上一世,沒有她,沒有李開甲,隻有那個赫赫有名的狼盜周康,古寶劍林是他的,中極珠是他的,後麵更得了無數寶物……
那她和爺爺、爹娘呢?
中極珠在榆寨的山神廟,那段時間……
結合她見到葉湛秋的時間,以及狼盜覆滅的時間,陸靈蹊的後背,忍不住冒出一層白毛汗來。
狼盜周康不知從哪知道一點修煉之法,一直在尋找所有有靈氣的東西,如果到了陸家藥鋪,發現什麼,那……
咕!
一口又辛又辣的猴兒酒從嘴巴流到胃裡,所過之處,好像要把她身上的寒意和後怕驅儘般,如火般燒了起來。
“咳!咳咳!”
喝得太急,當場嗆住。
“啊…”
睡了大半天的葉湛秋,愣是被吵醒。
“你醒了?”
陸靈蹊平複住體內的酒氣,連忙又拿了一枚安澤丹按過去,“張嘴。”
“多……多謝!”
丹藥一入口,葉湛秋就知道是上品的。
曾經,他還在太霄宮的時候,跟人換過兩顆上品安澤丹,可惜,當了散修,因為行事不秘,被人盯上,都自用了。
這種好丹藥,他再也買不著。
“哪裡用謝!”陸靈蹊拿開麵紗,朝他展顏一笑,“葉大哥,是我,林蹊。”
林蹊?
葉湛秋心中一喜,“果然是你,看樣子,我運氣不錯。”能讓五紀老實滾蛋的無相修士,在這裡的,隻有申甫、阿菇娜和她了。
“咳!”
他悶咳一聲,“我還以為,這一次,小命休矣呢。”
上一世許久以後,他才在各種八卦裡知道奇怪島,這一世,他衝了進來,原以為小心一點……
“謝謝你!”
他放開了曾經的執念,放過了這一世的自己後,好不容易可以活的像個人了,真不想死啊!
葉湛秋是真心的感謝陸靈蹊,感謝她的數次相助。
“我們之間……說謝字就見外了。”
看到葉湛秋在夢中的成長,看到他放下的艱難,看到他為重新開始,不惜自絕家族成為散修,陸靈蹊對他的心性,其實很放心了,“我暫居在這裡,從一開始……就看到你們的出手了,隻是……隻是沒想到,他們還會再分一人背後出手。”
在這一點上,她的經驗也不足。
“跟你沒關係,是我技不如人,是我又有了僥幸心理。”
雖然他一次次地告訴自己,當了散修,就要有當散修的樣子,低調,悶聲大發財,泯於眾才是王道。
可是,因為身上的諸多寶貝,時不時的他還是有賭徒心理。
總覺得,自己還可以乾一番事業。
可……
葉湛秋的眼神暗了暗,“在修仙界混,存了僥幸心理,就是把自己的命,丟給了老天。”自己都不顧惜自己了,天——又能有幾分顧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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