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
容錚不否認自己臭,可是出道至今,所有知道他為什麼臭的人,不管心裡再嘀咕,麵上都隻有佩服的份。
能這樣說他的,隻有林蹊!
踏馬的,怎麼就這麼巧?
“嗬,我還以為,你早死了,將來回去要應付你家源源不斷的人,看他們難受呢。”
放屁!
一聲水響,盛開的重影蓮就托著陸靈蹊飛到了他們同等的高度,“敢咒我?”她眉毛微豎,麵含煞氣,“是不是覺得,我在這裡不敢殺你?”
殺他?
容錚心下一跳,不過當著這以多人的麵,哪能認慫?
“姓林的,我們進亂星海三十九年了,你自己說,你在人前露過幾麵?”他磨著牙道:“第一次,我們可以不算,可是這一次呢?從蓮城出來才幾天,你惹了安畫,然後拍拍屁股走了,你知道,那個女人,就因為我們同出一域,暗殺我幾次了嗎?”
不入劍心隊,他的小命可能早就沒了。
想想容錚就氣,他一個魔修居然受到對頭的連累,還沒地方說理去。
“還有九壤前輩。”
不患寡而患不均。
九壤是為亂星海立了功,可是得的獎勵……不提也罷。
不要說跟林蹊比了,就是跟他都比不上。
容錚大聲,“安畫堵在海城外圍,他到現在連一千個星獸都沒殺到,你……”
“閉嘴!”
陸靈蹊沒想到,他還越說越有理了,還把鍋甩到她頭上,“我跟你們什麼關係啊?安畫找我,是我想讓她找我的嗎?你們也有手有腳,出去混的時候,也是一方人物,不去找安畫,反而怨怪上了我,容錚,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皮有多厚,看看隻會窩裡橫的人長什麼樣?”
窩裡橫的人長什麼樣?
“……噗!”
晏三春沒想到聞名久矣的林蹊,是這樣罵人的,忍不住就噴笑了出來。
盛開在容錚悲憤望來前,把她扯到了身後。
“我窩裡橫?”
容錚氣的頭發都恨不能豎起來,“姓林的,你老實說,我和九壤不知道你的底細嗎?可是,你能再坑安畫,你敢說,不是因為我們把十麵埋伏的事,一直死按著沒說?”
呦,這樣說自己還真要感謝了不成?
陸靈蹊看著他,拂了拂自己一塵不染的袖子,“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沒在佐蒙人那裡,把我的底全賣了?”
說到這個,她也是一肚子氣呢,“到底我們誰是女的?我沒跟彆人說過你們,可你們兩個大男人,長了一幅長舌頭,當八公到處嚼人舌根,要不是那天,你們到處跟人說我是什麼天道的親閨女,安畫那起子混蛋,能找上我嗎?能搞事,把我逼出海城嗎?
我能活到現在……”
重影蓮托著她往容錚那裡逼了幾步,直到他不要臉,跑到兩個和尚的身後,才停下來,“我能活到現在,靠的是我自己。容錚,你歸魔,我歸道,我怎麼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謫。”
是輪不到他,可是……
“那九壤前輩呢?”
“咳!我說句啊!”
晏三春又從盛開後麵站了出來,“九壤被安畫那些佐蒙人盯上,不關林道友的事吧?他不是到處跟人家說,那什麼裴長老是他挖出來的,是他提議下毒,是他推理出他的逃跑路線,早一步在路上設伏?
佐蒙人找他,是想給他們的長老報仇,跟林道友完全沒關好吧!”
裴長老?
還有,那什麼長老居然死了嗎?
陸靈蹊忍不住看向晏幾春,“這位道友!”她朝人家拱手,“這些年,我一直遠避人群,在外行走,敢問那什麼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都不知道?
哪怕一直以淡漠示人的盛開,都露了點驚訝之色!
“噢……!這裡有有關那一戰的介紹。”
晏三春摸了一枚玉簡,以靈力送過去,“道友看完,我們再說話。”
她看到了她腰上的星牌,那上麵的數字簡直可稱恐怖。
晏三臉對她的佩服之情,儘數表露在臉上,而且,她眼睛盯的方位也不對,眾人忍不住一齊瞄了瞄。
可是不瞄不要緊,一瞄……
容錚心塞的,想跳到星湖淹死算了。
他可憐巴巴地跟自己的本命魔劍鬥智鬥勇,跟彆人搶殺星獸,避著瘋了的星衛暗殺,還要兼顧修煉,每天忙的跟狗似的,這麼多年下來,卻可恨的,連她的零頭都比不上。
老天太不進理了。
容錚眼睛紅的都要掉眼淚。
陸靈蹊不知道,這一會,因為她星牌上的數字,這些人受了多大的打擊。
她的目光被玉簡吸引,半晌挪開的時候,好生感慨。
原來,她避開的那年,就發生了那麼多事。
不僅九壤被困在海城走不出來,就是陶甘和陶單也一樣。
也不知道,後來她給他們的飛劍傳書,二人收到沒有。
“多謝!”
陸靈蹊朝晏三春拱手,把玉簡還給她,“沒想到,那年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要往海城走一走了,徐冬山為人不錯,幫他吸引一部分火力,順便賺點零花錢是正經。
“林道友有大毅力,三春佩服!”
換成她,星牌的數字超了兩萬,絕對絕對要找個城池換了,順便歇個幾天。
可這林蹊倒好,一個人在外麵混了這些年,連外界那麼大的消息都不知道,難得剛剛說話的時候,還能連貫。
當初她閉關十三年,出關的時候,緩了好一會,才能跟師父流暢說話。
“不過,你已經可以換好幾百仙令了,以後還要打星獸嗎?”
她好想跟她組隊啊!
星獸這東西,實在太操蛋了,多的時候,忙的人恨不能想逃命,沒的時候,就真的一個都找不到,閒的人發慌。
林蹊星牌上的數字,能長到七位,實在是不敢想象。
晏三春現在相信她真是天道的親閨女了。
“打呀!”
陸靈蹊摸了一把自己的星牌,一幅苦臉的樣子,“我家長輩多。”
這樣一邊打星獸,一邊修煉,實在自在的很。
而且,她弄的仙令越多,將來,一起到幽古戰場的長輩就多,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人多肯定力量大些。
“我們天淵七界有好多好多人呢。”
得了她的惠,總要照顧一下她的師長。
陸靈蹊的算盤打的精精的,“難得有這麼個機會……”
說到這裡,她瞄了一眼容錚腰上的星牌,嘴巴不由微張了張。
容錚羞憤欲死,尖聲道:“我才換了星牌沒多久。”
“噢!”
陸靈蹊一幅如釋重負的樣子,“反正我的星牌都是道門的,得優先供給無相界。”
他多他少,跟她都沒關係。
“各位,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林蹊就此告辭!”
“咦?林道友,彆急啊,你是要去海城嗎?”
晏三春忙堵住她,“我和盛姐姐正打算往海城走一趟,你……”
“同路!”
陸靈蹊對這個女孩微有好感,含笑邀請,“要不然,我們一起!”
“好啊!”
晏三春雀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晏三春,這位是盛開盛姐姐!”
陸靈蹊和盛開各自點頭招呼,三人一齊朝沒怎麼說話的知方、知道二人微一拱手,遠揚離開。
“阿彌陀佛!師弟,我們也走吧!”
知方知道師弟把林蹊逼出來,可能得罪了她,朝容錚微一點頭,拉著他微偏方向。
“知道,你應該解釋一下的。”
看看人家星牌上的數字,妥妥的天道親閨女,得罪她,於自在門暫時可能沒什麼,但將來呢?
天淵七界以前他們可以不在乎,但是,從現在開始,就必須重視了。
“她現在所集之仙令,已達四百多數,將來,天淵七界到幽古戰場的人,肯定要超過六百數。”
簡直不敢想象,她一個人能打那麼多星獸。
知方老和尚本來古井不波的心,都泛起了一種嫉妒羨慕後的無力感。
“解釋也沒用。”
知道和尚笑了笑,“她與陶甘和陶單交好,陶甘和陶單被佐蒙星衛四處追殺的時候,我曾遠遠見到過。”
當時他沒出手相助,反而遠遠避開,他們肯定記住了。
就像他們對劍心隊謝善、紅葉暗含怨念一樣,他們肯定在心裡,也怨怪了他。
“我們不是一路人,何必強求?”
就好像盛開……
想到她最終未看他一眼,知道和尚反超師兄,遠遠把他甩下。
“晏道友!盛道友!”
陸靈蹊可不知道,他們之中有什麼官司,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問,“九壤幫忙抓了那個佐蒙長老裴清,仙界是不是也對天淵七界有所獎勵啊?”
還有她的。
上一次,仙界還曾把食靈蜿蟲的作用,當做她的獎勵給了天淵七界,這一次,陸靈蹊希望,他們能更大方點。
畢竟,她也算立功者。
“唔!”晏三春笑了,“聽說,仙界已經下發了一些建立星傳送的仙材,不過,那些仙材,要等你們回去帶上,才能建起兩邊的連結。”
這樣啊?
算個好消息!
“九壤的獎勵也有十年天字房修煉和太浩丹、問仙丹嗎?”
“噗!道友主要是想問你自己吧?”
一下子殺了那麼多星衛呢。
晏三春笑問的時候,連旁邊的盛開都忍不住帶了一抹笑意望向陸靈蹊。
“呃……!”
被人家看破了,陸靈蹊乾脆就甩了不好意思,笑道:“確實,你們既然知道,就彆繞彎子引我心癢癢了,仙界對我的獎勵是什麼?”
“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樣!”晏三春笑彎了腰,“九壤的獎勵裡,除了帶材料修天淵七界到亂星海的獎勵,就隻有一枚問仙丹。”
聽說,他一直跟人哭窮,明裡暗裡的,想把那個可以惠及整個天淵七界的獎勵換了。
林蹊這裡……
“你的獎勵,也是帶材料,建立天淵七界到幽古戰場的通道。”
啊?
陸靈蹊眨了兩下眼睛,“不是說,有仙令就可以進出幽古戰場了嗎?”
“沒有穩定的通道,可能你們前往幽古戰場,仙界那邊就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代價太大了,人家心情不好,可能就不乾了。
所以,通道是很重要的。
他們各界的通道,都是先輩們通過各種努力,幫忙建下的。
晏三春覺的這東西,是絕對不能省的,“你們天淵七界應該也有不少好東西吧?以後換東西,或者直接像盛姐姐的宗門鎖月樓,每年朝大家收取通道的一定費用,我感覺也挺好。”
還有這樣的操作?
陸靈蹊的眼睛亮了,“鎖月樓有先輩也像我這樣,幫忙弄了通道的材料,然後,每年收取往來修士的費用嗎?”
“嗯!”盛開點頭,“我家去非老祖幫小仙界建下通道後,所有持仙令從通道到幽古戰場的修士,都要給鎖月樓六十六顆上品靈石。”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你若是有家人,也可以跟宗門商談庇護、靈地什麼的。”
晏三春看了盛開一眼,在某人高興起來前道:“不過,這東西,能少要儘量少要,沒有本事,財多了,於家族於後輩是禍不是福。”
曾經的盛家有多少人?
可是現在呢?
所有在修仙界的人儘數被殺,若不是鎖月樓還是個不錯的宗門,在得到消息時,護了一護,盛家連俗世血脈都被斬殺怠儘了。
如果那樣,哪有現在的盛開?
“嗯!我知道。”
陸靈蹊從沒想過,要惠及陸家。
但是她要讓陸岱山和陸家的某些人後悔,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欣欣喜喜地道,“我家不是世家,不過,我可以給我將來的徒子徒孫,朝我掌門師叔要大把大把的東西了。”
隻要一想到,重平師叔的黑臉,以及以後尚仙師兄和他徒子徒孫們,要眼氣金風穀,她就高興。
陸靈蹊感覺,師父隨慶若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更高興。
去世的師祖和師伯,泉下有知,也會為他們高興的。
“……”
“……”
晏三春和盛開沒想到,她要這樣操作。
她不知道羨慕嫉妒久了,會逼著同門偷著套麻袋嗎?
“咳!”晏三春清清嗓子,“你已經有徒弟了呀?”
“沒啊!”
陸靈蹊笑,“不過,不是應該提前準備著嗎?”
回家衝進元嬰,她就想辦法收個好徒弟,然後一家一家的拜山,從所有人手上套東西。把師父這些年送出去的,全都賺回來。
陸靈蹊覺得,她最起碼要收七個徒弟,這樣,被人欺負的時候,也能一家子一起上。
反正從此以後,金風穀都不差錢了。
“我師父就收了我一個,感覺好孤單,被人欺負都隻能自己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打算收七個。”
柳酒兒那什麼麻袋法寶,哪怕傳下去了,也隻能當擺設。
……
還在靈界做任務殺食靈蜿蟲的柳酒兒,哪裡知道,她的布袋法寶,會讓某人發那樣大的收徒誌願?
天淵七界自從收到仙界消息,就一直在盼望著六十年早點過去,九壤和林蹊能把建立亂星海星傳送和幽古戰場通道的材料帶回來,讓他們按著仙界下發的圖紙,馬上建上。
隻有建起通往亂星海的星傳送以及到幽古戰場的通道,天淵七界才能像其他界域一樣,成為這方宇宙規則下的平等界域。
到了那時,所有修士的未來,才更可期。
隻要願意拚,舍得拚,哪怕自己還會蹉跎於境界,後輩弟子肯定也能憑著上輩的積存更上一層樓。
所以,哪怕隻有圖紙沒有材料,也沒防礙大家的熱情。
連厚來都自發地與好些陣法師一起,按照圖紙,模擬著建設兩者。
他們這邊忙的熱火朝天,對容錚寄予厚望的七殺盟和百曉山,這些年可真要眼氣死了。
奈何形勢就是比人強,他們隻能捏著鼻子,給千道宗和青雲宗送禮,其中,千道宗的禮還送了兩次,誰叫林蹊為天淵七界得了仙界的兩次獎勵呢?
他們送禮,彆人當然也不敢太落後。
重平每次收禮的時候,都是心情最好的時候。
說來,隨慶師兄可沒教林蹊什麼,她完全是大家一起幫著教出來的。
所以,每次禮到,他都會給宜法、知袖、厚來和他自己弄點好處。
宜法和知袖照顧林蹊良多,厚來為她融會貫通十麵埋伏,也立下過汗馬功勞,他……他可是全方位的支持,沒有他這個掌門師叔的支持,林蹊哪裡能心無旁騖地一心飛陣,連築基中期該有的試煉都沒去?
重平給他自己獎勵的時候,回回都要在心裡得意一番。
當然了,百禁山那裡也不能忘了,他家的小丫頭,有點空就想往百禁山跑,沒空了,得了好東西,看到好吃的,絕對要朝他借傳送寶盒,讓那邊的人嘗嘗。
她那樣孝敬那邊,不僅他酸,知道情況的宜法也特彆的酸,可是,再酸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誰讓當初隨慶師兄讓人家養了三年的娃呢?
“師父,您要的東西送來了。”
尚仙捧著一隻乾坤玉盒送到玉案上。
“唔!放著吧!回頭,你代為師往飄渺閣走一趟。”
自食靈蜿蟲的作用被仙界當作給林蹊的獎勵放下來,千道宗辦事就順利多了,無相界各宗給他麵子的時候,辦事老道的重平當然也沒盛氣淩人。
“告訴秋宇掌門,下個月往滄海界支援的名額已經定下來了,飄渺閣有十五個名額。”
“……是!”
尚仙微有詫異,自從聽說要往滄海界支援,各方都在爭搶名額,這多一個名額,可就能多分一份靈食蜿蟲帶回來。
這東西不管是馬上放到靈脈,還是封印存下來以後用,於宗門於世家,可都算寶貝。
千道宗內也有好幾家托到他麵前,想要多討一個名額。
可是師父好像特彆照顧飄渺閣,都不用秋宇掌門說話,每次都多給一個兩個。
“還有事嗎?沒事下去做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