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歲一動不動地看著石晉樓。
石晉樓也沒有著急下一步動作,就一直那副要笑不笑、不陰不陽的樣子看著她。
看他的那個模樣,林歲歲下意識地往後退——
石晉樓輕眯了下眼角,慢慢地走向林歲歲。
林歲歲睜大了眼睛。
石晉樓站定在林歲歲麵前,對著她伸出一隻手。
林歲歲垂下眼——對方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雖然他隻是伸出手,很斯文很紳士,仿佛選擇權在林歲歲的手中,她可以自主地選擇牽還是不牽,但事實上……她知道自己永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林歲歲做了兩秒鐘的心理鬥爭,最後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手放進石晉樓的掌心之中。
在對方握住她的手之後,她乾巴巴的解釋:“快要期末考試了,我要留在學校複習功課和準備考試……”
石晉樓好像根本沒聽見,牽著她轉身就往悍馬車的方向走。
林歲歲小聲嘟囔:“我室友還等著我帶夜宵回——”
最後的“去”字硬生生地卡在嗓子眼兒裡。
因為石晉樓已經把她手中的麻辣串全部丟到了路邊的垃圾桶中。
林歲歲扁嘴。
說丟就丟,有錢了不起?
當她坐上悍馬車的時候,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到服氣。
媽的,有錢就是了不起啊!有錢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兜兜轉轉,林歲歲又輾轉回了石晉樓的……那個根本不像“家”的家中。
石晉樓將車停在了中央會場的前方。
他們訂婚的時候,接林歲歲的車子就是停在這個地方。
林歲歲收起手機——她剛才給張小扁發了個短信告知今夜不回去,怕對方等急了。
傭人們過來幫林歲歲打開車門,“林小姐,請下車——”
林歲歲抱緊了手上的書本,一下車,剛走了幾步,就又被石晉樓給握住了手。
林歲歲仰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於是,他們兩個人沉默著又走了一遍訂婚時走過的碎石路。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林歲歲的腦海中浮現了各種各樣的畫麵——
她的花裙子,她的格桑花。
石晉樓蹲在她的麵前幫她穿高跟鞋;在賓客的歡呼聲中石晉樓捧著她的臉親吻;站在人群中的林景涯和林湘瑩……
想到這裡,她悄咪咪地從裙兜裡摸出他送給她的訂婚項鏈。
還好她一直隨身攜帶,要不然給石晉樓這邊不好交代呢。
林歲歲的小動作顯然沒有逃過石晉樓的眼睛,在她準備先把項鏈收好過會兒再戴的時候,他伸出另一隻手,指尖一勾,從她的手中拿走了項鏈。
下一秒。
他輕輕拂開她的長發,和訂婚時一樣,再次為她戴上項鏈。
林歲歲摸了摸這條毫無特彆之處的項鏈,有些微涼的觸感,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送她這樣一條項鏈做訂婚信物呢?
難道有什麼典故嗎?
林歲歲又看了看石晉樓。
石晉樓當然在第一時間就看穿了林歲歲的欲言又止,他的唇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要說什麼?”
“…………”猶豫了一下,林歲歲沒有問出口。
無關緊要,或者說,對於她來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不是嗎?
但石晉樓都開口了,她要是不說點什麼好像不行,她脫口而出:“你買這樣一所房子花了多少錢啊……”
石晉樓立馬輕笑了一聲。
林歲歲:“…………”
mmp她怎麼問了一個這麼丟臉的問題啊!好歹她也是林家的養女,現在搞得就像土包子進城一樣……
“沒有多少錢吧。”石晉樓微笑著回答,“又不在市中心,臨近郊區的地點很便宜。”
便宜。
很便宜……
一個被她誤認為是“會所”的地方,他竟然輕描淡寫地說很、便、宜!
林歲歲臉上尬笑,心中擺出冷漠臉:她,林歲歲,確實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走過燈火輝煌的會場,他們走進了位於會場後方的彆墅中。
林歲歲第二次踏入這個地方。
一群之前伺候過她的傭人湧了上來:“歡迎回家,林小姐!”
回家?
林歲歲又抬眼看石晉樓。
石晉樓也看了她一眼,但煞風景的是,他的私人電話響了起來。
石晉樓立刻摸出手機接聽,“喂?是我。”他皺了皺眉,“不可以,讓他想都不要想!就說是我說的,我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開特例,就算是他也不行……不行!在我這裡,沒有商量的餘地……”
石晉樓對傭人們做了個手勢,又看了看林歲歲,就一邊講電話一邊往樓上走去。
“林小姐,跟我們來——”
林歲歲又被傭人們帶回了她之前住過的臥室。
臥室和訂婚那天相同、傭人和訂婚那天相同,那麼……
林歲歲再一次被傭人們脫了衣服,再推進浴室中,小心翼翼地幫她洗澡。
“我想……”林歲歲崩潰了,“我可以自己來。”
“林小姐,服侍您是我們的工作。”
林歲歲:“…………”
她又想罵萬惡的資本主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