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浩依然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對方,手裡也多了一支煙,慢慢地點上,輕輕的吸了一口,接著便是一陣煙霧吐了出來。
而審訓室裡一時間也靜了下來,除了兩人抽煙聲,便是邊上那火盆內燒著的炭發出的陣陣劈哩啪啦的響聲。
陰暗,潮濕的審訓室裡,此時顯得更加的陰森可怕,甚至還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就好像是詭異的陰間一樣,即使是那火盆內不斷散出的熱氣,也使人感覺到一陣的陰寒,這種深入骨髓的陰寒。
“我是民國五年,被日本人盯上的,那個時候什麼也不知道,做了不少的事情,但後來我才漸漸的明白,我這一做,便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後怕之中,即使是現在,也會時常擔心被人抓到,那我將無葬身之地。”
“可那裡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栽在一件小事上,如果不是我貪心一點,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所屬的日本人小組叫鬆小組,是屬於日本特高課的一個小組,而且存在比較早了,都有十幾年了,而我的上線也換了好幾個,你說說,這是不是一個笑話。”
說著,焦寶車直接抽出了一支煙,張天浩又重新為他點上,畢竟許多事情開頭了,那相信他一定會交待清楚的。
“唯一對不起的,便是我的妻子的兒女,雖然隻是一子一女,可還是對不起他們,是我害了他們。”
張天浩拿著筆,慢慢的記錄著,一邊聽著他說他的事情。
“我記得那一年,我為了十塊大洋,從醫院偷了一個孩子開始,我也不知道日本人要孩子乾什麼,誰能想到,我偷的孩子竟然是現在宋市長的千金呢,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會去做的。”
很快,張天浩拿著寫得滿滿的五張紙,他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來,焦寶車為日本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看了看邊上的錄音機,張天浩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隨手關了那錄音機,然後看了看焦寶車,淡淡地說道:“把你的錢交出來,我一會兒安排人把你的老婆孩子送走,再給他們一千大洋,一千法幣,至於接下來,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多謝張科長,我的錢都存在花旗銀行裡,我的存折直接放在我家書房大門的門頭上麵,那裡有一個小小暗格。大約有一百多萬美金,我就是擔心一旦發生意外留下的一些過日子錢。”
“我會把你這筆錢部捐給孤兒院的,你放心好了,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那好,我們今天的談話便到此為止,你簽字吧,接下來,我也不會為難你,你好自為之,其他方麵我也會讓人不會虧待你的。”張天浩拿起記錄,然後又拿起錄音機,向著外麵走去。
接著,張天浩直接走出了審訓室,然後對著邊上的幾個警衛說道:“把焦局長送到牢房去,跟他們說一聲,換上兩床被子,好一點的,再找醫生把他的傷口包紮一下,夥食方麵也不會虧待了焦局長。”
“是!”
幾個警衛一聽,馬上應了一聲,便向走到裡麵,把焦局長送走了。
徐鑰前的辦公室裡,他拿起張天浩審出來的結果,認真的看了起來,越看越是心驚,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不光是這樣,最主要的是,勾結日特,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該死的焦寶車,他應該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解恨,這種人完全是人渣,敗類,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徐鑰前看著審訓記錄,便已經氣得直接把桌子拍得叮咚響,即使是外麵的秘書也是被嚇了一大跳,要不是知道隻有張天浩和徐鑰前,他都快要衝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