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淡淡道:“無論仙君使什麼手段,殺之封之驅之都可,隻消讓它不再在淩雲城內外作亂就好。”
邪崇。
這隻是一個統稱,通常用於不知道對象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下,雖然說在村鎮裡折騰的大概率是鬼怪,但妖魔也未嘗不可。
蘇旭:“容我多問一句,閣下托我去做,是因為不願犯險,還是因為懶得跑一趟呢。”
這兩種答案可能象征著截然不同的情況。
秦蕭看了她一眼,“我閉關在即,也並不清楚那是什麼情景,而且邪崇也不會站在大街上等我。”
蘇旭了然。
恐怕那邪崇藏得很深,將它尋出來就要大費工夫。
淩雲城也有些大大小小的門派世家,不過那些掌門家主也隻是元嬰或金丹境,沒有什麼能獨當一麵的高手。
素日裡城中城外這些妖邪之物,興許都是秦家在處理.
蘇旭思忖著應下了。
秦蕭當即承諾,待會兒就將那些手記托付給長女看管,若是她歸來時自己已經去閉關也無礙。
然後一路將她送出大門。
不多時,一個身著青色羅裙的年輕女子匆匆趕至儀門外的庭院中。
她約麼二十出頭的模樣,身姿窈窕,容貌秀麗,懷中抱著一疊泛黃的紙頁。
女子見蘇旭離去,似有不解:“父親先前傳音與我,讓我去尋這些,不是要交給蘇仙君麼?”
怎麼也不多留她一會兒?
秦蕭依然立在庭前,聞言擺了擺手,“玉桂仙君有今日的修為,全憑著那顆金蘿神元丹——那本是蘇雲遙之母的嫁妝,蘇旭對此一無所知,顯見蘇雲遙並未提過,恐怕隻說她帶走了盤纏。”
“蘇仙君並不知情,所以父親才讓我去尋這些證據。”
女子仍然不解:“難不成父親又覺得她看了這些也不會相信?”
秦蕭微微搖頭,“若是再說出此事,她最初聽聞定然會憤怒無比,轉頭冷靜下來,大概又會懷疑我秦家有意對付玉桂仙君,特意挑唆。”
“我們本來不就是要對付那賤人麼,她打傷了曾祖母,害她老人家心境不穩而殞身——”
“她已然不會放過那女人,何必要惹她猜忌。”
秦蕭冷冷地道:“你將這些消息散出去,她早晚會知道。”
女子畢恭畢敬地點頭應是,“父親竟如此看重蘇仙君。”
秦蕭沉默片刻,“母親留下的手記中,記載的可不止有魔族——她身份怕是不凡,你們這點修為都不夠看的,收收心思,莫要去招惹她。”
旁邊的人神情一凜,“女兒知曉了。”
……
韓家村外墓地。
韓曜草草收拾了舅舅一家的墳塚,他對這家人實在沒什麼感情,故此不曾上香祭拜。
他立在墳前看了半晌,想起那動輒打罵自己的夫妻倆,還有好吃懶做腦子缺根筋的表弟們,心中實在沒有半分悲戚。
想想過去的十幾年,再思及進入萬仙宗之後的日子,算來其實也都一樣無趣得緊。
不過,在桃源峰的這段時間,倒是有些不同。
少年抬起手,寬大的袖口緩緩滑落,露出手背上的水藍色劍紋。
他垂眸看著那花枝藤蔓般卷曲的紋樣,當中隱隱蕩漾著流離波光,好似秋水漣漪。
正準備離去時,又是一陣靈壓逼近,竟然是那魔修去而複返。
“謝無涯向來多疑,連他親自收的徒弟都不相信。”
女人低啞的嗓音充滿了惡意,“卻不知你是做了什麼,才能得到這名動天下的神劍?”
此時天色陰沉下來,碧空烏雲籠罩,四處一片沉鬱悶熱,似乎大雨將至。
墓地裡倏然卷起一陣熱風,挾裹著令人不適的腥臭氣息,沙礫和草屑漫天飛揚,又爆發出一兩點火星,竟自燃成灰燼。
韓曜皺起眉,“他也並不怎麼相信我,隻是一場交易——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說。”
魔修冷笑一聲,垂在兩側的枯瘦手指微微一動。
她的指尖焰光一閃,烈焰在空中繚繞騰飛,化作兩柄尺許的短劍,赤紅的鋒刃上滾動著灼熱火焰。
這一戰在所難免了。
韓曜望著這場景,也並未露出怯色,“怎麼又是個使劍的。”
魔修奇道:“你自己難道不是劍修?”
“不,隻是答應了師尊,暫為保管一陣子罷了。”
韓曜微微搖頭,“劍修……劍訣局限太多,修煉方式太過拘束,挺沒意思的,難怪師姐不喜歡。”
魔修冷哼道:“死到臨頭了還想著你的師姐,也罷,待會兒我再送她去見你。”
話音未落,她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就如同鬼魅般逼近,手中雙劍幻起漫天赤光。
周遭空氣溫度驟然攀升,熱意嗆人,如同火流般灌入咽喉。
早在她身影消失時,韓曜就向後退避,“說得好像你當真能殺了她一樣,既是如此,我也豁出去了,反正倘若我死了,她也能為我報仇。”
蘇旭估計是不願主動為他報仇的,然而倘若這魔修送上門去,她必然也不會放過這家夥。
四舍五入就等於她為自己報仇了,也不虧。
當然,這話隻是說說。
他還不至於就此放棄抵抗。
靈犀光芒閃動。
劍刃上碧波蕩漾,宛如水龍般的浪花纏繞翻騰,空中白霧蒸騰,隱約有雷光乍現。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三點還有加更~
*昨天有人猜是媽媽那邊的故事,現在還沒到,隻是爸爸的親戚啦!媽媽出場還要晚一點(你是天才,:,網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