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已大修重寫】(1 / 2)

逢春 的盧 7416 字 10個月前

月底放了旬假。

好不容易得了閒暇的一天,監舍裡的學子大多都歸了家。

竺玉出了宮,身邊連個隨從都沒帶。

雪後初霽的晴天,陽光尤為刺眼,不過冬日裡的扶光便是停留在皮膚上,也不會叫人覺得刺痛。

竺玉穿了身簡單的常服,玉冠束發,襯得臉龐小小的,朦朧的光暈映著少女精致的輪廓,一縷金光恰逢其時墜落在她的鼻尖,又紅又透。

她這般打扮,看著就是個貴氣又漂亮的富家小公子。

竺玉出門是為了買書,宮裡的藏書閣裡什麼典籍都有,唯獨沒有她平日拿來消遣的閒書。

這也並非她“不務正業”。

隻是整日對著四書五經,時間長了,也會覺得枯燥無味。

看見書籍上那些字兒,不僅眼睛珠子疼,腦袋更疼。

竺玉要買的閒書,也並非酸儒書生意淫所寫的風月本,而是正兒八經的神仙傳奇,亦或是有趣民俗本。

總之。

隻要不是論語、道德經,什麼書都成。

竺玉是書坊的老主顧了,她常來這裡,書坊的掌櫃早就對她臉熟。

這位小公子頭回來他們書坊的時候,掌櫃的就多瞧了他兩眼,原因無他,實在是生得好。

樣貌上乘。

氣質斐然。

一張臉無可挑剔,唇紅齒白的,一眼驚豔。

乍然一看,還以為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小神仙。

掌櫃的開了這間書坊也有二三十年,見過的人數不勝數,不乏驚才絕豔的,但是想他這般長得好的,還真沒有。

他是個生意人,精明的很。

不動聲色把少年上上下下給掃了一遍,心裡頓時就有了數,這位小公子大有來頭,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有錢都難買著的好東西,尤其是腰間墜著的玉佩。

質地勻稱,色澤溫潤。

這塊雙鵝銜蓮玉佩,瞧著就是皇親貴胄才能用得上的寶貝。

果真,這位小公子出手闊綽,從不講價。

掌櫃的才做了他幾回的生意,就已經賺了不少錢,時隔一個月,又見到自己的大主顧,掌櫃的態度自是熱絡。

“沈公子,您許久沒來了,我特意給您留了幾本孤品,先前有人出高價,我都沒舍得給出去。”

掌櫃長得麵闊耳圓、慈眉善目。

掌櫃同小公子打了幾回交道,對他的凜性略知一二。

小公主應當是被家裡人養得很好,有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

竺玉聽見孤品二字,隱隱有些心動:“你拿出來我先瞧瞧。”

掌櫃這次真沒騙他,更不是坑他。

好不容易淘來的孤本,還真是特意給他留著的。

“沈公子,我知道您向來對鬼怪力神感興趣,這本《萬法歸宗》本來是道教的傳世名作,我們也是偶然在蘇州的一個老人家裡得來的。”

掌櫃的將包好的書,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竺玉垂下眼皮,拿在手裡,掀開一頁,靜靜的看了會兒,絲毫未察覺到門外的目光。

陸綏等人瞧見他,著實是偶然。

這書坊是陸綏母親名下的產業,亦是平時陸家用來傳信的私人地盤。從京外寄過來的信,有些不能擺在明麵上,這些密信就會先寄到書坊,如此也不會引人注意。

秦衡遠遠瞧見書坊櫃台前那熟悉的背影,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用胳膊毫不客氣的撞了撞陸綏,對他使了個眼神:“你仔細看看,那是不是沈竺玉?”

陸綏隻瞥了一眼:“是他不錯。”

秦衡盯著那道背影的目光漸漸變得鋒利起來:“他怎麼在你母親的鋪子裡?”

說著秦衡一改平日懶懶散散的樣子,“他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朝中暗流湧動,並不太平。

暗地裡的臟事兒可一點兒都不少,若是叫人抓到把柄,稟到堂前,不好交代。

陸綏扯了下唇角,神色鎮定從容,倒是十分的能沉得住氣:“我之前也在這裡見過他幾次。”

亦是放旬假的那天。

沈竺玉仿佛沒有彆的去處,既不同人結伴出遊,也不會相邀去酒樓痛飲。

很古板,很無趣。

上次陸綏在書坊瞧了他,也認認真真在掌櫃壓箱底的那堆書裡精挑細選,挑的還都是些平時沒什麼人願意看的書。

他被掌櫃的三言兩語唬得暈頭轉向,緊緊抱著那堆書,活像找到了什麼寶貝,臉色無比認真,言辭尤其懇切叫掌櫃的務必賣給她,無論什麼價錢都好商量。

陸綏那次覺得自己看見的不是東宮太子,而是一隻待宰的肥羊,等著麵前的奸商對他放血割肉。

陸綏看了秦衡一眼,淡淡地說:“他那榆木腦袋能察覺到什麼?隻是給我母親送錢來了。”

門扉旁的少年,身形清瘦,一襲月白色的圓領錦袍,寬大的衣袖,將他襯出幾分清透的伶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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