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不禁要歎一句。
人不可貌相。
陸綏長得就像那山間的冷竹,枝葉還沁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露水,瞧著這麼清潤俊秀的人,內裡卻那麼的雄壯。
隻是也很醜就是了。
陸綏已經進了浴桶,他偏過臉,安安靜靜的目光平靜落在她僵硬的身軀上。
沈竺玉看起來似乎是在走神。
陸綏問:“殿下要一同進來嗎?()”
竺玉這會兒心不在焉的,驟然聽見他的聲音,心中微微被他嚇了一跳,她回過神來,方才腦子裡的想法脫口而出:好醜。?[(()”
話音落地。
她再抬眸朝陸綏望去,隻見男人眼中似嘲似諷的神色,他的眼睛像碧洗過的黑珍珠,平靜深遠,似那波瀾不驚的湖泊。
陸綏麵無表情:“殿下的很好看嗎?”
竺玉啞然失聲,無言以對,還有幾分想要痛哭流涕的後悔。
陸綏板著他那張半死不活的漂亮冷臉,繼續說:“給我看看呢。”
竺玉訕訕笑了兩聲,厚著臉皮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先出去了,陸兄慢慢洗。”
走出屏風,到了外間。
好似也沒有方才那麼熱了。
身體裡燒得沸騰的滾燙血液漸漸平息了下來。
她咬了咬牙,心想今晚不洗就不洗澡了。
左右也沒出汗,身上也不臟。
實在受不了,等會兒再用濕布擦擦身子就好。
“殿下,皇後娘娘來了。”
平宣是小太監,聲音聽起來難免奸細,隔著道門,他掐著嗓子稟告的聲音,倒顯得有些偷偷摸摸的。
竺玉屏神,她知道陳皇後為何會忽然找上來。
今早父皇已經下令要處置陳鴻禎,派了人將人捉拿歸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大理寺的牢獄可不好待。
下一刻。
宮人推開了殿門,陳皇後身後跟了幾個嬤嬤,還有她身邊的心腹大太監。
陳皇後臉上沒了平日做戲時偽裝出來的笑臉,她吩咐身邊的嬤嬤關緊殿門,鳳眼藏了幾分鋒利的冷意,盯著她審視良久。
竺玉上前去主動握住了她的手:“外頭那麼冷,母後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還要您跑這一趟。”
陳皇後不是沒有起疑心,但是瞧她依然對自己滿心關切的樣子,那幾分疑心又緩緩回落。
沈竺玉能發現什麼嗎?不可能的。
當年的事,她做的隱蔽,除了她和嬤嬤,已經沒有活口知道。
何況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沈竺玉不可能知道。
“你外祖父今日已經被下獄了,你同你父皇…說了什麼?”皇後臉上的表情裝都快要裝不出來了。
竺玉裝作愧疚的低下了頭,乖乖軟
() 軟的樣子無辜又無害,叫人不忍心再苛責什麼,她說:“我同父皇說的都是您教我的那些話,可是…”
她說著好像快要掉下淚來。
陳皇後平時還會費心思哄哄,這次她沒有辦成事,陳皇後可就沒那麼好的耐心。
哭哭哭,隻知道哭!
哭有什麼用?!
陳皇後忍著滿腔怒火,“可是什麼?”
竺玉吸了吸鼻子:“父皇叫我滾。”
陳皇後能不知道她在長元帝麵前討不到好嗎?就是吃準了她會去討嫌,可是長元帝為了她位置的牢固,也不會不給太子這個麵子。
事情到現在這一步,全然不在陳皇後的算計裡。
她怎麼可能不惱火。
雖父親性命無憂,可要高升已經是無望了。
“你父皇就是嘴硬心軟,你多求幾句,他未必不會答應。”
“我跪在父皇麵前求他,他叫劉公公將我轟出去,還拿…拿茶杯砸了我。母後,是我無能,幫不上什麼忙。”
陳皇後聽見她被茶杯砸了,心裡倒是舒坦了點。
竺玉顫顫抬起眼,水潤的眼睛裡是對皇後滿滿的信任,她捉住陳皇後的手,下定決心般說:“等外祖父到了京城,兒臣會再想想辦法,定讓外祖父平平安安從大理寺裡走出來。”
陳皇後徹底打消了疑慮,她看起來對她還是這麼忠心耿耿。一心為了他們陳家。
罷了罷了。
往後還能利用到她的地方還多著。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母後都是為了你好。”
竺玉用力點頭:“兒臣明白。”
陳皇後接著說:“周貴妃受寵,背後還有將軍府,母後不得不多為你著想,不然將來咱們怎麼鬥得過她?”
陳皇後又歎息了聲,“周貴妃是要將你我逼死在這宮中,你若能順利登基,決不能放過他們,知道嗎?”
竺玉在心裡冷笑,表麵上還是衝陳皇後乖乖軟軟的笑了笑:“兒臣都聽母後的。”
陳皇後欣慰不已:“好孩子。”
罷了罷了,隻這一件事在意料之外也無妨。
沈竺玉還是她手中借刀殺人的這把刀,傻兮兮的好操縱的很。
送走了陳皇後,竺玉後背出了一陣冷汗,她坐在椅子裡,沉默了很久。
皇後還想利用她對付她的家人。
做夢!
裡間的陸綏已經洗好了澡,他穿著條褻褲便這麼走了出來,想來剛才也聽到了陳皇後同她的對話。
竺玉撇開了眼,實在不想看他的身體。
不過…陸綏的身材倒是很不錯的,胸膛緊實有力,腰間少年般的肌肉線條隱隱沒入下腹。
再往下看,就危險了。
竺玉有些沒好氣地說:“陸兄,你能不能先把衣裳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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