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一回蘇謹琛不光為蘇皎月討回了公道,也從此贏得了徐氏的好感。
老太太覺得甚是欣慰。
所謂家和萬事興,不過如此……蘇謹琛到底是不是蘇家的親骨肉,她已經不想計較了。
“琛哥兒今晚也留在這裡陪我這個老太婆守夜,人多熱鬨。”
吃過了晚飯,老太太讓丫鬟們撤了筵席,在正廳裡擺了兩張大八仙桌。
蘇政和蘇牧去了外院和府上的幕僚門客們應酬,這時候已經走了,老太太便讓丫鬟把方才做擋隔的屏風拆了,讓男孩子也坐到裡頭來。
蘇謹琛和蘇謹琨都沒有娶親,又算不得外男,過年難得坐在一起,也是無妨的。其他的還都是小孩子。
李氏正在跟蘇老太太說蘇謹琨的婚事,這次蘇謹琨和蘇牧一起去彭州,便是奔喪去的。
大老爺在彭州做過幾年的道台,和致仕的左都禦史武家定了親,原本是過了年就要成親的,可沒想到武家老太爺沒了,這婚期便也隻能推遲下去。
李氏一想起還要耽誤三年,心中就覺得有些不痛快。
蘇老太太聽了卻道:“武家那姑娘我見過,是值當琨哥兒等上兩年的,再說了……琛哥兒的婚事也還沒著落,倒是不著急,他們兄弟兩個,一個一個來。”
李氏已經完全察覺到了蘇老太太對蘇謹琛態度的變化了。
尤其是今日一早她聽說蘇政要立蘇謹琛為世子,才恍然明白過來。也許自己從前真的是想錯了,二房的人表麵上對蘇謹琛一般,可說到底他們也沒法證明蘇謹琛不是蘇政的親生兒子,那這樣一來,流言終究隻是流言?
徐氏就算是跳起來,也沒法掙什麼,況且現在連徐氏似乎對他的態度都改了。
難道她那個外甥女沈若嫻,反倒比她自己看的通透?
李氏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可按蘇老太太的標準,沈若嫻肯定是不夠格給蘇謹琛當正室的。怪不得之前老太太會說這樣的狠話。
李氏隻覺得腦門突突的跳,她以為老太太是怕沈若嫻敗壞了蘇家的門風,其實並不是如此,她隻是單純的看不上沈若嫻的出身而已!
想通了這一層,李氏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她覺得沈若嫻喜歡蘇謹琛是自甘墮落,然而對方卻並不想給她這個墮落的機會。
她也真是傻,到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李氏隻陪笑道:“琛哥兒也不小了,翻了年都十八了,二嬸子也該給他物色起姑娘家來了。”
徐氏聽著李氏這酸溜溜的話,嗑著瓜子道:“我這個兒子,就知道念書,上回老爺要給他通房他也不要;昨兒老爺要立他做世子,他還是不要,我倒是不著急這事情,橫豎等他過了春闈,要是中了進士,我自然替他找更好的姑娘。”
這話說的李氏啞口無言,要是蘇謹琛真的中了進士,又被立為世子,等到那個時候,怕是不用徐氏親自出馬,媒婆們都會踏平了蘇家的門檻的。
況且蘇謹琛又是這等模樣……李氏不敢想了,反正蘇謹琛在婚事上頭,必定是不會比蘇謹琨差的。
這時候李氏再想一想沈若嫻,若是她能嫁給蘇謹琛,還能當上世子夫人,可那樣也不行,她那種性子當了世子夫人,反倒把她這個姨母踩在了腳底下。
李氏覺得她也不是不想沈若嫻好的人,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沈若嫻年少失沽,能有今天都是她李氏給的,總不能讓她將來爬到自己頭頂上。
李氏笑了笑沒有開口,蘇皎月聽了這話,卻又想起了雲詩秀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正和蘇謹琨閒聊的蘇謹琛。
蘇謹琨比蘇謹琛小半歲,個子也矮了半個頭,長方臉,看上去倒也敦厚,隻是和蘇謹琛一比,就差遠了。
蘇皎月不自覺又把視線落在了蘇謹琛的臉上,燭影搖曳,在那人臉頰上跳動,高挺的鼻梁像一副立體的雕塑,讓蘇皎月不禁看呆了。
蘇謹琛卻也正好抬起頭來,和蘇皎月對視了一眼,便見她麵前的小幾上放著乾果、蜜餞,還有一大堆的鬆子殼。
蘇謹琛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抓了一把鬆子,用修剪乾淨的指甲剝了一顆又一顆,放在蘇皎月跟前的果碟裡。
除夕夜各家都要團聚,在蘇皎月身邊服侍的青杏今天也回家去了,現在她跟前服侍的小丫鬟很顯然不懂這些。
蘇皎月抬起頭看了蘇謹琛一眼,正想說什麼,卻見他拂了拂指尖上的碎屑,又從八仙桌上拿了一盞菊花茶來,對她道:“這東西吃多了容易上火,把這幾顆吃完就算了。”
“……”蘇皎月撮著指尖在果碟裡抓了兩顆,小心翼翼放到嘴裡,總覺得方才那美味的鬆子似乎變味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我也要讓人給我剝鬆子!!!!
小皎月:你吃你吃~~我怕消化不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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