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嫻果然寫的是蘇謹琛的事情。
但她知道的隻是原來的劇情, 和現在已經有些出入, 可上麵關於蘇謹琛是誰的子嗣,他後來是怎麼中了狀元,又怎樣凳上帝位,都很清楚的寫了下來。
李氏原本是一個字都不敢信的, 但血書中提到了瑞王,倒是讓李氏隱隱有些印象。
當年李氏還未嫁到蘇家來的時候, 有一年瑞王在山西巡閱兵馬,曾在他們李家住過一晚上。可這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年, 李氏哪裡還能記起來,但現在這麼一想, 蘇謹琛如今的模樣, 還果真和當年瑞王年輕時候的樣子有六七成相似。
這麼說沈若嫻沒有胡說?可她怎麼會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呢?況且她這血書中還提到了二房一家將來會不得好死, 這顯然也不對啊, 蘇政才剛剛上任了肥差, 二房明顯是越過越好的節奏。
李氏這麼一想, 又覺得這血書上的內容不可儘信,隻將這東西重新卷好了放入荷包中, 低頭同那丫鬟道:“上麵寫的東西我看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橫豎還是想讓人幫她一把罷了。”
那丫鬟服侍了沈若嫻一場, 自然看不得她那麼可憐,便哭著道:“大太太慈悲,姑娘雖然做錯了事情, 看在大太太你養了她一場的份上,好歹讓她回來。”
底下的丫鬟並不知道沈若嫻是因為什麼事情被攆走的,隻當還是為了勾引三老爺蘇牧的事情,現如今蘇牧也要娶續弦了,事情也算是過去了,自然想著她能回來。
李氏擰眉想了想,讓沈若嫻回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老太太向來心狠手辣,但她現在很想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還得找她回來問一問。
“我心裡有數,你下去。”李氏遣了那丫鬟下去,又把血書拿出來細細的看了一遍,最終還是決定按兵不動,這上頭不是說明年春天蘇謹琛就要高中狀元了嗎?那她就再等等,要是他真的能中狀元,她在信上頭的話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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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牧娶親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八。
雖然隻是娶個續弦,但因為承恩侯府好幾年沒辦喜事了,因此老太太格外重視,從十一月二十六開始,就在府上擺起了流水席,親戚朋友們,也早早的就過來了。
徐氏的嫡母徐老太太,也從香河老家趕了過來。
徐氏是徐家這一輩上唯一的閨女,雖然是庶出的,但一小就養在老太太跟前,嫡女一樣的教養,老太太把她視如己出,可這次蘇皎月的事情,卻讓徐老太太很是生氣。
徐氏怕老太太擔心,一直瞞著蘇皎月的傷勢,她還是上回去張家提親的時候,才聽人給說起來的。老太太原本早就要過來看看蘇皎月的,被家裡人勸著,這才一直等到了如今。
“嬌嬌呢?我的乖乖外孫女嬌嬌在哪兒?”徐老太太才繞過了承恩侯府的影壁,就伸著脖子往裡頭看,想要找找蘇皎月的影子。
徐氏已經迎了出來,見她口口聲聲的喊著嬌嬌,心裡更是過意不去,蘇皎月行動不便,自然不能親自迎出來,徐氏便上前道:“母親隨我進去,嬌嬌在正房等著您老呢!”
徐老太太見了徐氏,隻甩了個臉子給她,氣呼呼道:“你眼裡哪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她在家裡已經發作過一次了,把她兩個媳婦都罵得要死了,如今逮著了徐氏這個正主,自然是更要罵的。
“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一個個把我瞞得死死的,是不是真的要等我咽了氣,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徐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原本還想再罵幾句,見徐氏都委屈的落淚了,也知道她必定是最傷心的人,一個不忍心又勸道:“好了,彆哭了,這幾天是你三叔的好日子,你哭個什麼勁兒!”
徐氏便忙不迭就忍住了,又和她的兩個嫂嫂打了招呼,引著一眾人往正房去。
因為要見自己的姥姥和兩個舅母,蘇皎月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規規矩矩的坐在正廳裡等著。當然了……這也是徐氏再三吩咐了丫鬟們的,今日除了徐老太太要過來,還有徐家的兩個表少爺也要過來。
徐氏這麼一敲打,丫鬟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她們家姑娘現在大了,徐氏也要開始給她物色起人家來了。
徐老太太很快就過來了,蘇皎月聽見外頭腳步聲,就讓丫鬟推著她到門口守著,便看見徐氏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正房裡來。
老太太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蘇皎月,一下子就心疼了起來,步子也加快了好些,走到她跟前,隻是看著她,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一年多沒見,嬌嬌都長這麼大了。”徐老太太感慨道:“上回見你還是去年六月份,那時候瞧著還是個孩子呢!”
“外祖母。”徐老太太看上去就很麵善,蘇皎月隻乖乖的喊了她一聲,她又瞧了一眼身後跟著的眾人,按年紀也能分得清誰是誰,隻是有兩個看著年紀相仿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她一時間弄不清誰大誰小。
好在還沒等蘇皎月開口,老太太就先喊了那兩人過來道:“長榮、長慶,你們兩個現在也都大了,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欺負你們表妹了。”
“祖母,孫兒知道。”兩人都一臉正色的開口,眉心中卻隱著淡淡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