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殿的鄭太後從椅子上驟然起立,顫著手道:“他……他……他怎麼來了,他不是沒有進京嗎?”
下頭的人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鄭太後馬上就恢複了平靜,隻咬著牙道:“他就算回來了,那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瑞王的視線堪堪掃過龍座上那將死之人,低下頭來,瞥了一眼同樣侯在殿外等待冊封的“蕭逸”,笑了笑道:“大侄兒,許久未見。”
假蕭逸被嚇的咽了咽口水,一旁的老太監忙開口道:“王爺既然到了,那就請去大殿中就坐,可彆耽誤了吉時才好。”
“也是,不能耽誤了吉時。”蕭瀚抬起頭,甩開袍子跨入殿中,眼神掃過正壁立在一旁的蘇謹琛,透著自信無我的氣度。
眾人的呼吸皆是一滯,行動間蕭瀚已經走到了皇帝的九龍寶座跟前,下跪道:“臣弟向皇兄請安。”
皇帝這時候才稍稍提起一絲精神,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蕭瀚道:“你當真是瑞王?”
“我自然是,皇兄不認得我了嗎?”蕭瀚抬起頭,看著皇帝道:“多年不見,皇兄倒是老了不少。”
皇帝已經微微變了臉色,開口道:“朕老了,大魏後繼無人,朕還想……若是皇弟你有子嗣,朕倒可以立他為太子。”
但他知道,蕭瀚不可能會有兒子的,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隻是他沒想到,最後這樣的厄運,卻同樣淪落到了他的身上。
“皇兄此話當真?”蕭瀚笑了起來,他是武將,四十出頭卻依舊麵白無須,看上去年輕神氣,卻也是拜他們母子所賜。
“君無戲言,你我兄弟情深,朕豈會騙你。”皇帝勉強笑了笑,又道:“隻可惜,你我兄弟都沒有這般福分,先帝嗣子單薄,到了你我這一代,竟凋零至此……”
蕭瀚麵無表情的看著皇帝的嘴一張一闔的說著,臉上神色未變,卻不等他說完,跪了下來道:“那臣弟就先替我那兒子謝過皇兄了。”
“不是……你……你說什麼?”皇帝的腦子一下子沒跟上來,十幾年前,先帝駕崩,蕭瀚潛伏回京,鄭太後使了毒計,用了大內為太監行刑的秘法,已經讓蕭瀚無法人道了。
他……怎麼可能還會有兒子?
“臣弟說,臣弟先謝過了皇兄。”
“皇帝已經病入膏肓,瑞王禦前失儀,理當論罪!”
還沒等皇帝開口,一直躲在後殿的鄭太後終於沉不住氣了,站在龍座後的垂簾之內,厲聲開口道。
朝堂上頓時發出低沉細碎的議論聲,張泰霖出列道:“若是瑞王確有嗣子,那按大魏祖製,為保皇室血統,應立瑞王世子為太子。”
“荒謬!大魏雖有祖製,但瑞王何來子嗣?”鄭太後開口道:“張大人,要是哀家沒記錯的話,當年陛下登基,即位的詔書還是你父親所書,怎麼如今你倒是糊塗了起來?”
張泰霖跪在地上,額頭貼地,隻朗聲道:“臣惶恐,家父教誨尤然在耳,儲君乃國之根基,必要順應天命,才能得保大魏萬世基業,臣也不過就是衷心一片。”
“你的衷心,哀家知道了。”鄭太後已有幾分急迫:“但如今陛下已經選定了嗣子立為太子,你也該順應天命才是。”
“太後說的……陛下選定的太子就是那個人嗎?”瑞王起身,伸手指著侯在門口的那人,轉頭對廉王道:“廉王大概還沒老眼昏花,你可看仔細了,那是你的兒子嗎?”
廉王驟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大殿門口看了一眼,神色中竟透著幾分疑惑,一時間卻還沒弄清狀況。
鄭太後道:“廉王,過了今日,你就是太子的生父,難道你連自己的兒子長什麼樣子也記不得了嗎?”
廉王心下疑惑,他已進京多日,卻被告之為了避嫌,不得見蕭逸和老王妃,此時又被鄭太後突然發難,整個人都有些愣怔。
蕭瀚卻道:“王爺不必緊張,走近一些,才好看得清楚啊!”
廉王這才開口道:“你……你什麼意思?”
鄭太後的掌心已微微滲出冷汗來,卻是不等廉王走過去,隻開口道:“瑞王咆哮禦前、擾亂太子冊封大典,是何居心?”
蕭瀚轉過身來,視線幽幽的看著九龍寶座後的垂簾,一字一句道:“本王不是說了嗎,本王有個兒子,皇兄說他君無戲言,那就冊封我的兒子當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吼一吼,真相就在眼前!發糖的日子不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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