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推開門引蘇皎月進去, 那宮裡的門檻特彆高,蘇皎月扶著門框跨進去, 看見晉陽侯世子何謙從裡麵出來。
要是她沒看錯的話, 那人臉上的神色瞧上去竟還有幾分高興?
要知道……他方才在瑞王府, 可是捅下了一個天大的簍子啊!
蕭謹琛卻已經站了起來, 見蘇皎月進門時還搖晃了一下, 隻走過來, 俯身把她橫抱了起來, 放到次間的九龍雕花軟榻上。
“你怎麼進宮來了?可是想朕了?”
他說著已經親了上來, 蘇皎月卻急忙推開他道:“兄長知道還問……”
何謙都來過了,她可不信蕭謹琛不知道瑞王府發生的事情。
蕭謹琛鬆開了蘇皎月,在榻上坐下,握著她的一隻芊芊玉手道:“朕隻知道, 朕方才又促成了一件好事。”
蘇皎月卻是從榻上支起了身子,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道:“張靜的女子身份被人戳穿了, 金科狀元成了姑娘, 兄長你就不著急?”
蕭謹琛低著頭,隻是輕撫著她的手背, 緩緩道:“張家縱著對朕有從龍之功, 就想讓朕點張靜做狀元,朕素來不喜歡被彆人掐著脖子做事,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幫著朕。”
蘇皎月這下算是明白了,張靜的女子身份被揭穿,卻是遂了蕭謹琛的心意了。
她睜大了眼睛道:“你……怪不得你還高興!”
“方才晉陽侯世子進宮請朕賜婚, 朕已經準了。”蕭謹琛笑著道:“晉陽侯府原本就想著為何世子娶一位續弦,如今倒是巧了,他們兩人本就是表兄妹,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蘇皎月看著蕭謹琛這一副好心情的樣子,忍不住想要逗逗他道:“可是兄長……”她有些皮的眨了眨眼,繼續道:“張小姐喜歡的是兄長您呀,你這樣亂點鴛鴦譜,她不是要傷心了?”
“你知道她……?”蕭謹琛好奇,轉頭看著蘇皎月,見她眉眼彎彎,眼底帶著幾分狡黠笑意,便知道她在逗自己,隻一把將她按在了榻上,咬住她的耳垂道:“嬌嬌可真是賢惠,還沒過門呢,已經想著給朕納妃了嗎?”
******
最後的結局卻還是以蕭謹琛換龍袍作罷。
蘇皎月靠在軟榻上,看他從裡間走了出來,身上的龍袍穿著鬆鬆垮垮的,她起身過去幫他係好了腰帶,那人正又要欺上來,卻聽外頭小太監道:“回陛下,樂善郡主求見。”
蕭謹琛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耐道:“她怎麼又來了。”但還是道:“傳她進來!”
蘇皎月便坐在裡間的榻上,明黃色的簾子撒下來,將裡外分開。
樂善郡主很快就進來了,她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委屈,可一走到這禦書房裡頭,臉色就微微變了。
這龍涎香雖濃重,卻還能嗅到一絲異樣的腥甜。
可隨即她又淺淺的勾了勾唇瓣,誰說蕭謹琛隻喜歡承恩侯府的那個妖精,如今這禦書房裡頭,不還是藏著彆人嘛?
“皇帝哥哥。”樂善郡主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跪在蕭謹琛的跟前。
她進宮之前特意換了一身衣裳,是一件衣襟開得格外大的褙子,裡頭配著精致的繡花肚兜,蕭謹琛居高臨下,一眼就能看見那胸口露出的一大片春光。
蕭謹琛不動神色的就把視線偏了開,緩緩道:“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朕也命司禮監送了賀禮過去,你又進宮來做什麼?”
“皇帝哥哥,樂善的及笄宴,都被人給攪黃了!”樂善郡主擰了擰眉心道:“今日本來是很高興的,可是……張家少爺卻在王府的荷花池裡落水了……”她說到這裡,又頓了頓道:“不對,不是張家少爺,皇帝哥哥大概還不知道,那張家欺君罔上,儘然把閨女當兒子養,還讓她考了狀元,您之前欽點的狀元郎,原是一個女兒身!”
“哦?”蕭謹琛故意道:“那朕知道樂善是為什麼來的了。”他不等她開口,繼續道:“張家欺君犯上,自是要治罪的,但張小姐如今失了名節,總不能就這麼算了,方才晉陽侯世子已經來向朕求親了,朕也隻好準了這門婚事。”
他看著樂善郡主,眼中還假裝帶著幾分疼惜道:“朕知道你想嫁給那晉陽侯世子,可事到如今,朕也隻好不能讓你如願了!”
蘇皎月聽著蕭謹琛的話,都快忍不住笑了,人家才不想嫁給什麼世子呢!人家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呀!蘇皎月捂著唇瓣險些就要笑出聲來,卻聽那樂善郡主開口道:“皇帝哥哥,我不想嫁什麼世子,我……我……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皇帝哥哥你呀!”
她說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蕭謹琛的麵前道:“皇帝哥哥不喜歡樂善嗎?樂善長得不好看嗎?樂善今日是特意為皇帝哥哥打扮過的……”
蕭謹琛實在沒想到她會這般無恥,隻退後了兩步道:“放肆,朕念你是父王的養女,對你禮遇幾分,你彆忘了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