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琛低下頭, 看見何謙手裡捧著方才外頭送進來的白瓷茶盞, 剛才他們三人都沒有飲茶, 他倒是好,也不看一看, 拿起來就喝了。
難道這茶水裡真的加了料?蕭謹琛擰了擰眉心,忍不住笑道:“既然越喝越渴,那朕就再賜你一杯?”
“不……不用了。”何謙臉頰都紅了起來,他是有過妻妾的人,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反應。
但蕭謹琛這樣年輕, 瞧著不像是要用上這種東西的人。況且大敵當前, 他要是還有心思做這些事情, 那他真的要對皇帝刮目相看了。
蕭謹琛卻已經開口道:“這是一種西域奇藥, 藥效霸道得很,你回營帳休息去吧, 怎麼解決, 不用朕再教你吧?”
“陛……陛下……”何謙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但他要是再不離去, 隻怕出去就要被人瞧出異樣來了。
“那臣這就告退了。”何謙落荒而逃。
蕭謹琛等他走了, 這才吩咐了曹玉順, 將十二衛指揮使都請進了大帳。
張泰霖手中有左都督府五千精兵,他的十二衛也有這麼多, 但一直守在居庸關的瑞王的兵力,已經瞧瞧的往西山而來,將對張泰霖和鄭衝形成合圍之勢。
韃靼使團還在京城, 這時候韃靼是無論如何不會對大魏發兵的。
這一戰他們穩操勝券。
當然,除了這些,他還有彆的籌碼。
比如範喜的兩個兒子、以及他手下五品武官家中的子女,如今都在這西山獵場。
錦衣衛指揮使陳昭往大帳外看了一眼,隻開口道:“韃靼的使團還在狂歡,估計等他們睡下,就快子時了,對方肯定派了斥候過來,我帶人去把斥候抓了。”
“不用了。”蕭謹琛擺手道:“張泰霖就是想給朕來一個措手不及,我們要是都動在他前頭,豈不是讓他失望?”
他拿了一把小旗子插在了沙盤上,抬起頭對陳昭道:“這是獵場的製高點,如果他們帶人上去,用火攻,那麼營地就將變成一片火海,屆時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們,隻怕會嚇死,你好好守著這個地方,不要讓叛軍上去一步。”
“屬下遵命。”陳昭隻開口道。
蕭謹琛又對另一個人道:“你仍舊負責營地關防,遭遇叛軍就跑,把他們引到沙溝。”
“得令!”
“還有你、你……”蕭謹琛不緊不慢的安排下去,一切都在運籌帷幄之中。
“何大人怎麼不見了?”這時候錦衣衛指揮使陳昭忽然開口道:“陛下不是要請何大人去跟叛軍談判的嗎?他難道臨陣脫逃了?”
蕭謹琛挑了挑眼皮,淡淡道:“大約等我們大功告成的時候,何大人也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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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皎月回到自己帳篷的時候,雲詩秀還沒回去,外麵的人正玩得熱鬨。
除了韃靼使團的人,就連京中的世家子弟和大家閨秀都玩瘋了。
平常那些世家子弟不是四書五經就是之乎者也,姑娘家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隨駕出遊的機會,恨不得能好好儘興一番。
蘇皎月估摸著雲詩秀肯定是跟周賀在一起,她一個人倒是有些無聊。
但蕭謹琛在大帳和人商議事情,她也不好去打擾了。
她其實覺得蕭謹琛這兩日有些奇怪,雖說韃靼使團進京是大事,但是他一向不怎麼喜歡狩獵,況且說起來大魏在狩獵上頭,怎麼可能比得過那些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韃靼人。
聽說明日蕭謹琛還要跟穆達皇子比試騎射,雖然蘇皎月給蕭謹琛的設定是無所不能,但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總歸是有些心裡沒底。
蘇皎月坐了下來,一抬頭卻瞧見紅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頭走了進來,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紅箋是蕭謹琛派給她的丫鬟,但因為她是一個武林高手,蘇皎月很少使喚她,可最近這兩日,紅箋幾乎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難道是得了蕭謹琛的什麼指示?
蘇皎月心下疑惑,接了她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忽然就茅塞頓開。
張靜沒有跟著來狩獵!
她居然沒來?可她怎麼會沒來呢?
對於張靜來說,隨駕狩獵是如今她可以見到蕭謹琛的唯一機會了,難道她已經對蕭謹琛沒有執念了嗎?蘇皎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張泰霖不讓她來?
可張泰霖為什麼不讓她來呢?大家都來了……
不對,其實還是有一些人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