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量不斷攀升,謝不寧除了感歎一句“要是賬戶餘額也能漲的這麼快就好了”以外,被繁忙的片場工作幾乎占據所有時間。
撿到生魂的第二天,他忙中抽空找道友詢問如何還魂。
聽說沒生辰八字,也不知名字和地址,群裡討論好一會,最後都表示沒有對策,有人直接說道:
[謝師兄沒辦法的事,更彆說我們了]
隨即,一條消息緊跟著冒出來。
[劉三元]:嗬嗬。我還以為謝師弟這樣的天才無所不會,原來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問這種問題,不是拿我們開玩笑吧。
謝不寧一眼掃過,沒理他,劃著手指繼續往下翻,直到看到一條回複。
[如果找到本地城隍,興許能查驗生魂的身份。]
看起來,這的確是唯一可行的辦法。道了謝,他利落的退出聊天。
不過等他問了本地人,人家說,鎮上哪來的城隍廟,連土地祠都成了遊客觀光景點,從沒聽說過靈驗。如今道觀能改建成文化宮,可見人們壓根兒不信。
沒辦法,隻好繼續收留生魂,等著他家人找回去。
晚上回到房間,謝不寧把小司從紙人裡放出來,邀請他一起睡覺。
“我坐著就可以。”男人冷冷淡淡地說道,沒有靠近房間裡唯一一張床的意思。半透明的魂體輕盈地飄起,顯得他更高了。
謝不寧擁被而坐,心想床是窄了點,可是他一個沒有實體的魂魄,難道還怕擠嗎?!
“我覺得……”他沉吟道,“你一個快消散的魂魄,就不要瞎講究了叭,我都不嫌棄你有什麼好嫌棄的,難道跟我睡很吃虧嗎??”
小司端著清冷俊美的臉,沉默地看他一頓輸出。
說到最後,謝不寧拉起被子一直蓋到臉,不再說話。
小司頓了一頓,最終慢慢飄到床上,像昨晚那樣挨著床邊躺下。
謝不寧不是非要他睡,再說魂體也不需要睡覺。曾聽師父說過,有活人官員到陰間當臨時官員判案,升堂三天也不覺疲累。
之所以要他躺下,是為了叩齒守關。道家養生術法中,叩齒能養精,固守魂靈,現在最適合小司修煉不過。
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中間隔著一道銀河。一個麵容柔和而溫暖,另一個略顯淩厲貴氣,渾身散發冷意。
小司學著謝不寧雙手結印放在身前,叩住齒關,剛閉上雙眼,旁邊的青年便湊近過來,嗓音略軟:“你去關下燈好不好啊?”
空氣安靜,男人仍閉著眼。
看著小司似乎平靜入眠的側臉,謝不寧眨巴眼,除了嘴巴身體賴在床上不動:“工作一天好累……”
“……”兩秒之後,燈熄了。
白而柔軟的床上,兩個青年並排的姿勢看上去有些詭異,卻又意外的和諧。
這一覺不怎麼好。早上雞鳴三聲,謝不寧從睡夢中醒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小司美麗的臉近在眼前,睫毛好長好翹,淺淡的扇形陰影為冷漠疏離的臉增添兩分溫柔……
謝不寧盯著看沒兩秒,小扇子一樣的睫羽就動了,一雙無機質的淡色眼睛轉向他。
對視兩秒,謝不寧垮下個臉,抱住頭哀嚎:“我好窮啊!!”
小司緩緩:……??
昨晚,他夢到祖師爺催繳費了。
夢中回到又破又小的青崖觀,三尺高台上,一尊巨像坐落於謝不寧麵前,向下俯視著他。
謝不寧仰頭一看,這個神仙□□騎虎,額生三目,神態威嚴,正是青崖觀殿中供奉的祖天師。
奇怪,怎麼夢到祖師爺?難不成有什麼啟示?
謝不寧恭敬地打個問心,虔心詢問:“請問祖師爺降臨是有什麼事呢?”
剛說完,“叮當”幾聲脆響,神像未動,原在手裡握著的劍卻筆直掉落,沉沉砸在地上。
謝不寧一驚,不是吧?難道祖師爺對我有意見,斷劍來恐嚇我?
他立刻禱告:“祖師爺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的,弟子害怕……”
這回沒說完,又是一道“哢嚓”聲傳來,隻見祖師爺□□老虎的一隻腳後跟竟也掉了!
原本凶神惡煞的老虎,缺了一隻腳後跟看上去便成了跛子,神氣全無。
前麵掉劍謝不寧還能猜是祖師爺的警告,現在老虎跛了,他簡直懵逼。
“祖師爺,弟子哪裡不對,那個,您能不能明說一下啊?就不要拿寵物撒氣了叭……”謝不寧默默把老虎的腳後跟拚回去。
然而不等他拚好,神像表麵忽然片片剝落,用鮮豔顏料塗上的外衣被狗啃了似的,變得斑駁不堪,黯淡無光。
整座神像,就像是剛從幾百年後的地下挖出來一樣,寒酸極了!
捧著掉下來的土渣,謝不寧忽然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