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桌前西裝革履的一乾人頓時心底“咦”了一下,起調新奇,嗓音也特彆美,乾淨抓耳,不由更加期待地支起耳朵。
然後聽他拖了半天的調子,還在“……啊……哎……”地千回百轉,山歌都不帶這樣拐彎的。
一乾人:“……”
什麼啊,這也太離譜了,才唱兩個字吧??而且這什麼歌,為什麼一個調能拖十幾秒!這不是學的少,這他媽根本沒學過,誰給你畢業的啊?
等謝不寧停下,清淩淩的目光望過去,眾人立即露出禮貌而不是尷尬的微笑。
“小謝中氣很足嘛。”
“聲音很好,聽得我心都更平靜了哈哈。”
“節奏不對而已,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然後立刻低頭把“唱歌”這一欄劃去。不適合,真的不適合,讓他出去唱歌會掉粉的。
方才謝不寧唱的是《澄清韻》,道教的經典韻腔之一。其實有人說“聽得心更平靜”不是巧合,《澄清韻》又被稱為“淨穢咒”,有使神思清明的效果。
謝不寧沒好意思說,他除了道教音樂,會唱的隻有一首《捉泥鰍》,還是同道友的兒子一起學的。這麼嚴肅的場合唱兒歌,不太好的樣子……
不過看他們尬吹,想必唱經也不太適合……等到他們再詢問特長,謝不寧便坦誠的說不會。至於樂器,他曾在道學院學過三年,但也不符合主流,沒必要報上去。
“看來,你注定要認真演戲。”
那名乾練的女性不僅沒失望,反而上前握手,笑道:“陳薇。以後我就是你的指定經紀人,合作愉快。”
謝不寧有點出乎意料,這名女性從頭到尾一直密切關注著他,如果沒有看錯,她的考核表在特長那一欄,隻寫了一個字——臉……但對方還是通過他了。
他真誠笑道:“謝謝,合作愉快。”
這趟專門帶了小司出來,由小司檢查完合同,調整了一些條款,謝不寧才簽上自己的名字。
以後,他也是打工人一員,沒有固定工資的那種。
得知公司不會發放一毛錢的固定工資,謝不寧眼前一暗。昨天損失的錢一時沒法找補回來,還得省吃儉用到電影上映。
幸好,公司幫忙租房,劇組有盒飯,暫時窮不死。
掰扯著剩餘的二千九百塊能用多久時,裴白揚過來找他。
“等會兒有個會,你跟我一起去唄。”裴白揚拉他,“順便去刷刷臉,不然一個人等多無聊。”
謝不寧還得坐他的車回彆墅那邊。
裴白揚摁完電梯:“來來,電梯快上來了。”
謝不寧沒拗過他,上了電梯。裴白揚開的是更高級的會議,一般來說說他這種小透明沒機會去。
會議室裡來的人不多,裴白揚隨意打了個招呼,習以為常地直奔首座下排,拉上謝不寧挨著坐。
因為謝不寧是新麵孔,大家不約而同多看他幾眼。
沒多久,門口走進來一個穿灰藍色休閒西裝的年輕男人,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領口不羈地敞開。在燈光照耀下,西裝暗藏的銀色絲線熠熠生光,使他成為行走的焦點。
男人單手插著褲兜,姿態隨意得像逛自家花園,會議室的人接連打招呼:“司總。”
裴白揚小聲在他耳邊說:“公司副總裁,司景程。”
謝不寧聞言看了過去,正巧對方落座時也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唇角微勾,帶著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興味,看好戲似的。
“……”如果不是確定沒有過交集,謝不寧幾乎以為對方故意的了。
對方的很快略過他,開始進入會議正題,倒換成謝不寧來打量他了。反正全會議室都向看他,謝不寧也看的光明正大。
過了一會兒,門被輕輕推開,又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明星。見已經開始,他歉意地對眾人笑了笑:“來晚了,抱歉。”
氣質溫和,舉止有禮,謝不寧見過這張臉,新聞裡說他有望角逐明年的影帝。
會議短暫的中斷了一下,眾人都等他進來,有人立即熱情地招呼:“夏陽哥,快來坐。”
公司高層和顏悅色,並沒有因為他的遲到而感到不快。因為不是特彆嚴肅的會議,還開玩笑道:“夏陽最近剛殺青,還是大忙人啊。”
隨著夏陽走近,其他人的視線理所應當地落到謝不寧的位置。
夏陽緩緩走了進來,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謝不寧身上幾秒,嘴角的微笑淡淡的,但仍然有禮。
在星寰,他的地位幾乎和裴白揚平起平坐,時常流傳兩人誰才是星寰一哥。以往,那裡的位置是他的,今天卻被人占了。
長會議桌隻有末尾兩個空位,夏陽走向那裡,眼神卻不在那兩個位置上。
裴白揚皺了皺眉,迎著他的目光致歉:“不好意思,我占了你的位置。”他並不知道夏陽今天也會來。
座位並不固定人員,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在裴白揚和謝不寧來之前,他們也沒有坐過去。
夏陽輕輕笑了一下:“沒關係,都一樣。”然後看向他身後的謝不寧,抬了抬下巴,“這是新同事?不錯,很有前途。”
說著便坐到空位,之前第一個向他打招呼的明星要把位置讓出來,夏陽也堅決拒絕了。
短暫的停頓,司景程示意下屬繼續,彙報聲重新響起。
謝不寧咋舌,剛才他是目睹一場明槍暗箭沒錯吧?那句話讀作“很有前途”,實際叫做“你礙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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