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之前, 聚會差不多臨近結束。
裴白揚嘟囔:“這才幾點,真正的夜生活還沒開始呢。”
山靳容拍拍他的肩,山影帝表示:“你一單身狗有什麼夜生活?”
裴白揚:“……”
“我要生氣了, 你們有對象了不起啊!”
叢茜從他身邊路過,冷漠表示:“我要早點回去睡美容覺, 明天有約會。”
裴白揚無能狂怒,這些人好過分哦!
忽然,叢茜湊近他打聽八卦:“司大少和謝老師,他們兩個是不是一對兒?”
換做今天之前, 裴白揚可能會心虛,但兩個小時前才被正主澄清, 這會兒他就特彆理直氣壯地說:“你想哪兒去了,我大哥和謝老師都是直男。”
“是嗎?”叢茜目露懷疑。
這兩人哪兒直了?或許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直男被重新定義了吧……
裴白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門口的黑色轎車邊,他大哥身姿修長地站立,給謝老師整理圍巾, 認真得跟處理上千萬生意似的……
“……”
裴白揚滿頭問號, 不是,你們兩個這樣做, 讓我怎麼給你們辟謠啊?
但其他人也沒有多想,主要是幾個小時的相處下來,眾人都覺得司家大公子麵上從不露出想法, 實在深不可測。因此,他的舉動看在眾人眼裡分外高深莫測……
幾人走到門口,和謝不寧打招呼:“最近還有點倒春寒哈,謝老師圍巾挺襯氣質, 哪兒店裡買的?”
“朋友送的,我回去問問。”明明送的人就在旁邊,謝不寧也能回答得麵色如常,腳尖與司桷羽挪開一點距離。
剛才司桷羽係圍巾時問他是不是討厭自己,謝不寧拒絕的話硬是憋了回去。沒想到山靳容會提起這個話題,他們難道一點沒發現不對嗎?
事實上,影帝還真沒往那方麵想,笑著朝他比了個手勢:“那行啊,待會兒微信上發我。”
今晚參加聚會的人,體驗過謝不寧神乎其神的算命後,就沒有一個不主動要微信的。
隻是他說完,發現那位司大少的眼神有點冷……山靳容摸不著頭腦,“那啥,我就先走了,你們路上小心。”
一陣濕冷的夜風吹來,帶著點海水的鹹腥,幾人齊齊打冷顫。
謝不寧抬頭看天,天空沉沉地,低氣壓讓人略感不舒服。
“好像要下雨了,早點回去吧。”
……
今年才開春,京市少見地連下幾天大雨。好些活動沒法進行,公司又給他放了假。
要是早些時候,還有個司副總指責他不敬業,現在司景程也倒戈了,恨不得把他放公司供起來……
謝不寧專心為新電影做準備,天天跑到惜園找老師上課,研讀劇本。
當然,其中也有一點避開司桷羽的意思。在家他們兩個抬頭不見低頭見,謝不寧每回想起那兩個蜻蜓點水的吻,臉上總是發燒,索性躲出來。
“小謝,想什麼呢?”鄔老爺子奇怪地敲醒他,這孩子是不是有心事?
謝不寧趕緊道歉,不知不覺上著課就走了神,司桷羽親他那兩下的後遺症也太強了……
好在鄔老爺子不介意,揮了揮手:“今天休息下吧,我看你最近很努力,眼圈下都青了。”
“……”
謝不寧不好意思說,其實他的黑眼圈真不是因為學習……
那天他對司桷羽說要想想,轉眼一周過去,還沒想明白。謝不寧晚上翻來覆去,得到結論:不可否認,他對司桷羽也有好感。
但是這份好感是不是愛情,他心裡很模糊。
謝不寧喝茶的空檔,鄔老爺子接到個電話出去。
來到門口,他的老朋友帶著幾個下屬過來,說是許久沒來,過來看看戲。
一進門,檀香的幽香撲麵而來。中間背手而立,略矮胖的老者望了望,看到牆壁上的神龕燃著幾根香,不禁笑道:“老鄔啊,你們這舊習還是沒改啊。”
他身後幾個年輕下屬都笑了起來,其中有個說:“王局,您不是不知道,鄔老這一行講究傳統。”
被稱作王局的老者搖搖頭:“老鄔啊,就喜歡信這些沒有的東西。”
換作以前,鄔老爺子也就由得他說教幾句,可今天卻瞪起眼來:“哎喲,你可不許在唐明皇麵前胡說。”
王局頓時詫異,怎麼老朋友今天還激動起來了?
他身後的年輕人便開口圓場,把這事帶過去。
一行人進了惜園後邊,這裡不對外開放,是鄔老爺子自己的地盤,修竹梅花,整的十分風雅。
進來時,枝頭剩些許殘花的梅樹下,正站著一個年輕人。那人身穿布衣,身姿挺拔,比旁邊那叢翠竹更有風姿。
一乾人頗驚豔,王局驚訝地問鄔老爺子:“你園裡幾時來的新演員,喲,這能成角兒啊。”
成角兒,那是說這人有氣質,有氣場,上台能紅。
這人專跟演戲這行業打交道,什麼片子都得在他那兒過一遍手,要想得一句誇可不容易。
鄔老爺子聽了直得意,哈哈大笑:“這可不是我園子裡的,人家是電影演員。”
王局又仔細觀察了會兒,下結論:“我看在你這兒也差不了。”
樹下,謝不寧聽見笑聲,轉頭看見老師帶了人來,便主動上前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