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的校門有好幾個,沒來過的說在校門口等，那就是指西二門。距離袁沅所租的房子並不是短距離。
“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袁沅找了一輛自行車騎過去,蓋帥依舊埋怨：“怎麼這麼慢？”
“我已經很快了。你不知道裡麵很大嗎？”
這話紮心,蓋帥的母校南湖大學騎自行車二三十分鐘就能遛個滿彎了。而這個時間在清華估計三分之一都遛不到。
“上車上車!”蓋帥不耐煩催。
袁沅把自行車停旁邊,上了車，問：“你這車找人借的嗎？”
“我就不能是自己買的嗎？”
“你有錢了？”
蓋帥一隻手扶了方向盤,一隻手搭在車門上，“你說呢？”
袁沅算了算。他考研失敗後就來了北京，三個月，掙得錢買輛二手車還是可以。
“大姑知道嗎？”
蓋帥還沒跟媽說,說了一頓叨少不了。
“你問這麼多乾什麼……想在哪兒吃？”
袁沅衝口說食尚居，在附近她隻知道這家。到了地方，大概是周末，人不少。服務員將他們安排在一樓的角落，跟上兩次的待遇天差地彆。蓋帥還覺得好。
“不錯，這裡地方挺大啊,環境也好，你來過幾次？跟誰來的？”
袁沅把霍無說成同學。蓋帥又問：“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都有。”
蓋帥放心了。菜上來了,他終於消停了。吃完後，結賬回來,一臉肉疼，飯店是不錯，但價也貴啊。
“走吧！”
袁沅說：“去哪兒？你不回去嗎？”
蓋帥咬著牙縮回要敲人腦殼的手。他就這麼不受待見嗎？
“你廢這麼多話乾什麼？去你們學校看看。”
袁沅領著他進去。學校人很多,起了風，天氣有些冷。她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坐下來。蓋帥長腿一邁，也在她旁邊坐下來，問：“舅舅每個月給你多少錢生活費？”
“沒給。”
蓋帥吃驚看著她：“沒給？”是給的少吧？跟沒給一樣。
他看向不遠處滿池的慘敗，心裡騰騰冒火。袁海鬨離婚的事情，袁蘭跟他說過幾嘴。想想也夠讓人發瘋，借了那麼多錢把謝天欣送出國了。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
她有這個能耐呢？還好意思叫他哥！這是把人往死裡欺負！她以後要是敢回來，他打不死她！
“你支付寶賬號是手機號嗎？”
“是啊，乾嗎？”
蓋帥轉了錢問：“收到了嗎？”
袁沅看著才到賬的二千，笑了說：“你不用給我。”
蓋帥哼一聲，“給了你就用!不夠再給我打電話。”
袁沅挽了他的胳膊：“好!”
有同學過去了，又轉過頭看。
“省著點花！”蓋帥又交待。他一個月工資其實不到一萬，有董凱言的例子在前，中興科技和新華科技，他都沒去。去的是一家小公司，邊上班邊準備繼續考研。
“知道了。”
第二天上課，袁沅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詭異，同學們看起來有點哀傷。以前她旁邊總少不了人，現在卻空了。
空了好，清淨。可惜沒過多久，樂天坐下來了。假裝聽了一會課後，低聲問：“聽說你男朋友來了？”
袁沅愣了一會，才醒悟他說的可能是蓋帥。於是笑著回答：“是啊。”
樂天見了鬼似的看著她：“你……早戀啊？”
袁沅揚了揚頭，痛快說：“是啊，不行嗎？”
樂天嗬嗬：“行!您高興就好!”
寒假要到了，袁沅給袁海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不回去了。那邊沉默了片刻：“你自己注意點。”
袁沅本來還想問離婚的事，但袁海的個性大約又是“你不用管”。她掛了電話，突然覺得北方的冬天比南方要好，雖然冷，卻冷得乾脆直接。而不是黏黏糊糊，沒完沒了的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