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張特助出差的第三天。
經過一路的舟車勞頓, 他終於來到這座寧靜的小城市。
從表麵看上去,這座城市和彆的城市沒什麼不同,隻是一座普通的城市。
但因為薛家夫婦來這裡呆了十天半天,給這個城市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
張特助堅信, 這裡也許有總裁想要的。
薛桃小姐已經失蹤多年, 但總裁一直都沒放棄尋找她。可這些年來, 薛桃小姐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音訊全無。
合理推測一波,應該是薛桃小姐主動人間蒸發的。
她不想讓任何人找到自己。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張特助不想對總裁的情感生活做出任何乾涉和評判。從工資的角度考慮,他是為了老板排憂解難, 乾活來的。
所以他務必要找到薛桃小姐。
不管薛桃小姐逃到天涯海角, 總是不能割舍親情的。
她可以割舍和總裁的愛恨情仇, 但未必能割舍得下和家裡的感情, 所以在百般碰壁無果之後,總裁把目光放在薛家夫婦身上, 打算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惜, 上天可能真的不想讓總裁找到薛桃小姐。
張特助飛機落地的時候, 就得知消息,薛家夫婦已經離開這個城市。
正好和他錯開了。
他隨著薛家夫婦而來, 卻始終見不到麵,自然也拿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張特助心裡有些遺憾,最省力最簡潔的法子沒了,不過沒關係, 據他所知, 薛家夫婦雖然走了,但薛家的小公子, 從小被薛家夫婦放在身邊養的薛槐還留在這個地方。
薛家夫婦讓薛槐留在這裡,想必和薛桃有什麼聯係吧。
張特助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薛槐。
記得第一次見到薛槐的時候,他還是個毛頭小子,特彆中二,整天不乾正事,就在學校裡惹事,天天被叫家長。
那時候,總裁作為準姐夫,還曾經有過一次到校幫忙領小孩的經曆。
而作為總裁特助的他,承包了總裁生活和公事上的所有瑣事,當然也逃不掉。
張特助去領薛槐那天的事故說來可笑,就因為他偷偷在廁所裡抽煙,然後被老師抽查,把煙頭扔進了糞坑裡。
沒熄滅的煙頭點燃了廁所裡沼氣,然後便盆就炸了。
當時總裁都氣笑了,說這樣的事情他不出麵,嫌丟臉.
總裁不可以丟臉,不能去;但是特助可以丟臉,打工人是不需要麵子的,特助去。
於是張特助就去了學校。
高中的薛槐燙著一頭誇張的頭發,還搞了個挑染,特彆紮眼,腦袋上仿佛插著孔雀羽毛,放人群裡想看不見他都難。
張特助看到他的時候,薛槐很拽的靠著牆壁,吊兒郎當的對著他笑:“喂,哥哥,你是來領我的吧?借根煙抽抽?”
張特助當然是沒給,反而是拿出本子來,記錄了一下他惡劣的行徑。
然後事後和總裁打了小報告,拿了額外的獎金。
當初的小孩雖然欠揍,但也算是青春年少,意氣風發,和此時此刻的……人,比起來,實在不能令人聯想到一起。
張特助不知道薛槐這些年裡都發生了什麼,怎麼短短時間內,他就從一個流裡流氣的公子哥,變成了現在一副……
怎麼說,四十歲離婚老男人離異帶娃的樣子。
雖然這形容有些抱歉,但形容得挺準確的。
特彆是看到薛槐扛起孩子就跑那熟練樣,張特助覺得,這個動作薛槐私底下應該已經做了無數回了。
不過,薛槐並不重要。
這一趟來,最終的目的還是找到薛桃。
張特助不想做任何除了工作以外的活,利利落落收回上下打量著薛槐的目光,看著薛槐的眼睛,扯出一個標誌性公式化的工作場合假笑,單刀直入地問:“薛少,好久不見。這女孩是誰?我怎麼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雖然這話聽上去挺渾,好像是在調戲人家姑娘,但首先他做不出調戲年紀這麼小的女孩這麼禽獸的事情,二來他不是在胡說。
這個女兒,那睨人的神情,和總裁比較起來,不能說一模一樣,但至少要有八成像吧。
這鼻子這樣貌,再加上女孩的年紀,他很難不作什麼聯想。
可惜對方太過警覺,居然帶著孩子跑了。
張特助看著薛槐抱著小女孩跑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跑了也沒關係,作為一個合格的特助,就是沒有條件,也要製造條件。
於是他開始動手查薛槐在這裡的行蹤。
在他極強的業務能力下,不過短短一天時間,就把薛槐在這個城市裡經曆過的大小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當然這和薛槐的生活十分枯燥也分不開。
他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兩點一線。
早上,送孩子上學,其餘時間在寵物店裡鏟屎;晚上,接孩子放學,偶爾帶著孩子去遛遛彎,回來給寵物洗澡,繼續鏟屎。
十分枯燥且無味。
孩子,這個出現率極高的紅字,會不會就是昨天那個小女孩?
因為時間緊迫,張特助並沒有獲得事情的全貌,隻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薛槐這些日子的悲慘生活和遭遇罷了。
是以,剩下的隻能去推測。
雖然現在還不明白,這小女孩和薛槐什麼關係,但可以確定不是撿來的。
剩下的,就是那個寵物店沒有調查了。
張特助合上了資料,關了電腦,然後和總裁通話報告了一下進展,上床睡覺,結束一個打工人平靜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他就直奔那個寵物店。
張特助有一種十分強烈的直覺,這個寵物店裡,一定有著他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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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梨,今天又要和舅舅出門嗎?”薛桃皺眉道:“你都好久沒去少年宮上課了吧?”
薛梨梨對對手指,小聲道:“媽媽,我今天有要緊的事情做呢。”
“什麼要緊的事情?”
“舅舅說,要教我學習一下新的技術。”
薛桃皺眉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頭許肯:“那好吧,早點回來。”
然後薛梨梨就歡天喜地和薛槐出門去了――其實並沒離家多遠,他們守著昨天那個叔叔呢。
她雖然沒有去少年宮上課,但是她還背著小書包,因為小書包裡有老烏龜,老烏龜可以當雷達用,一樣都少不了呢。
而舅舅呢……
他作收拿著一個麻袋,右手拿著一根擀麵杖,然後把擀麵杖遞給薛梨梨:“梨梨,一會兒我負責套麻袋,你負責打人,聽我一聲令下就動手,知道嗎?”
薛梨梨乖乖點頭:“好。”
薛槐十分放心。
其實打人這種事情,不應該小孩來乾的。
但怎麼打人是需要天賦的,梨梨就很有天賦。
甚至可以說天賦異稟,仿佛把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的經驗都遺傳了過去,甚至還小小年紀就青出於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