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窗戶打開通風,冬天冷,風吹的厲害,一晚上外頭的氣息就能散完,倒也用不著擔心。
花溪頭發還沒乾,這個時代也沒有吹風機,大晚上顧不上了,她直接全部擼到枕頭後,被子一蓋,安然去睡。
猜測的不錯,古扉果然沒多久就醒了,她剛睡下,那邊又傳來滾來滾去的聲音,古扉小聲喊她,“花溪……”
第一遍花溪隻是蹙了眉沒說話。
他又喊第二遍,第三遍。
“再喊就自己去外麵玩去。”
古扉瞧了一眼黑乎乎的窗外,安靜了,老老實實躺她旁邊,又睡不著,睜著眼睛數花溪的頭發。
花溪很體貼的留了蠟燭,有一點光照進來,他數的還算順利,這一數,數到了大半夜,生生把自己數困過去。
花溪睡眠淺,他在旁邊動來動去,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動了她才能睡著。
唏噓一聲,感歎帶孩子真不容易。
花溪給他掖好被子,沒多久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自然又是被古扉吵醒的,他睡了很久了,醒得也很早,天一亮就迫不及待踩著她下床,打開門朝外頭跑去。
屋裡暗,他不喜歡,他喜歡明亮的東西和地方。
花溪這邊終於可以清淨了一會兒,沒睡多久,古扉進來說他餓了。
花溪不理,“誰讓你昨天不好好吃飯,餓了就忍著。”
古扉有些委屈,“我那是第一次嘛,第一次你要給我機會改正。”
沒睡好,心情有些煩躁,“嗯,出去跑十圈我就給你機會。”
耳邊沒有聲音了,眯起眼瞧了瞧,古扉跑出去了。
雖然還小,但是長錦宮也沒多大,十圈對他來說綽綽有餘。
花溪閉上眼,又繼續睡了起來。
這次睡的久,許久沒見古扉有什麼動靜,花溪不放心,撐起身子爬起來,穿了衣裳隨手攏了攏頭發走出去,古扉趴在院子裡跟草說話。
他拔一個,就跟草說,不疼的,一下就好了。
像個安撫患者打針的護士,然後嗖的一下紮下去,把患者疼的嗷嗷叫。
草自然不會叫的,但是它能叫的話肯定要跳腳罵人。
我好好的,你給我□□,還騙我說不疼。
花溪也不打擾他,就看他一路拔,一路絮叨,就像她一開始想的一樣,是個黏人外加煩人的小朋友。
可愛的時候你恨不得親死他,煩的時候恨不得揍死他。
不是自己兒子,花溪算克製了,好歹沒有真正上手過,偶爾罰還是要罰的,要不然他不長記性。
才六歲,倒也能理解。
還處於磨合階段,她提醒自己要收斂一下脾氣。
花溪刻意加重了腳步聲,似乎發現了她,古扉回頭,邁著歡快的腳步朝她奔來,臉上還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花溪!”砰的一聲鑽進她懷裡,“我跑完了,看你沒有醒,我就沒打擾你,我在拔草呢。”
方姝歎息一聲,算是敗給他了,語氣都放柔了幾分,“手還疼不疼?”
“不疼了。”揚起手給她看,“手已經好了。”
花溪摁著他的指頭瞧了瞧,手心乾乾淨淨,確實沒問題了。
他是沒問題了,她有問題。
昨天失策,導致今兒沒有睡好,今兒可不能走了老路。
要花更大的精力消耗他的體力,讓他蹦噠不動。
花溪說做就做,早上剛吃完飯就帶著他蹲馬步,蹲完跑步,稍稍歇息之後拔草,這次給他用東西墊著,讓他擱著布拔,不容易傷著。
隻要消耗體力就好,乾活的成果不重要。
到中午時他開始熬不住,上一秒剛說‘我好困啊。’下一秒就睡了過去。
睡眠質量讓失眠的人羨慕。
不過古扉沒睡多久,被花溪叫了起來,醒來時揉了揉眼,還很迷茫。
“花溪,你叫我乾嘛?我還沒睡好呢。”
花溪在一邊縫襪子,“我的線不夠了,你再纏一點。”
古扉不願意,“不要纏,我困。”
花溪也不勉強,讓他睡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她又把古扉搖醒。
古扉剛睡下不過一會兒而已,這回兒沒有上次那麼冷靜,帶著煩躁和不耐煩,“你不要叫醒我,我困死了。”
花溪板下臉,“好好說話。”
古扉癟癟嘴,放低了音量,“你乾嘛老是叫醒我?睡不好難受……”
花溪盯著他看,“你也知道難受?那你早上叫醒我的時候我難不難受?”
古扉似乎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那我……我……我那不是第一次嘛。”
給自己找借口,“第一次是可以原諒的。”
“哦。”花溪挑眉,“那下次還犯不犯?”
古扉搖搖頭,“不犯了。”
手指頭攪著,開始打圈圈,這是他不安的表現,花溪知道。
目的達到,沒有繼續刁難,放過他,“去睡吧。”
古扉眼中亮了亮,似乎也知道‘去睡吧’這幾個字有妥協的意思,不過他不放心,盯著她瞧了許久,仔仔細細打量,確定她臉上沒有生氣的神態之後才打個哈欠,揉了揉臉,蓋上被子睡去,眼角還掛著淚水。
花溪就坐在床邊,離他很近很近,瞧見了,用手給他擦去,邊擦邊在心裡抱怨。
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希望他是真的懂了,還不懂的話,她會很頭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