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背上很暖的,她的手也一直都是熱乎乎的。
古扉踮起腳尖,從花溪肩頭看過去,地上是兩個工工整整的字。
“我知道,”他有些興奮,“這是我的名字!”
花溪用腳將地上的字抹去,又重新寫了一個,剛寫完古扉便道,“這是壹。”
花溪再寫。
“貳。”
花溪一直寫到佰,仟,萬,他都知道,她最後寫了兩個字,古扉眉頭蹙起,許久才道,“花……花……”
他‘花’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是花溪的名字!”
花溪點點頭。
古扉很開心,“原來‘花溪’的名字是這樣寫的?”
他也撿了根柴火,在花溪旁邊蹲下,學著花溪的字寫,先是一筆一劃描了一遍,然後開始寫自己的。
手短,握不好棍子,寫的也很慢,但是出乎意料,字體工整,娟秀,隻偶爾有一些地方不太成熟,大致上是不錯的。
花溪又考了很多,發現他會讀《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弟子學規》,會的可不少呢。
還會簡單的算數,一百以內難不住他,但是超過一百就不行了,偶爾字數組合複雜了也不行。
總體來講基礎教育比花溪想的好了很多,以至於她一時半會沒想到該教古扉什麼?
古扉唯一的缺陷是算數的時候,手上不停的動來動去,她估摸著是在打算盤。
打算盤她不會,所以她決定教古扉乘法和加減法。
古扉充分發揮了好學寶寶的天賦,接受新東西也很快,一頓飯做好,他已經能記住三的乘法了。
吃飯的時候花溪不教,隻偶爾給盛飯的時候發現他心不在焉,還以為老毛病犯了,嘴挑不想吃飯,湊近了才聽到他口中念念有詞。
“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一十二……”
居然在認真背乘法口訣。
花溪沒想到,許久才恍然大悟。
原文裡似乎提到過,在冷宮沒有書和夫子,他就把以前學到的都寫下來,每天念一遍,怕忘記。
還曾經想去皇家書苑偷學,皇家書苑在皇宮裡,裡麵教的都是大臣的子孫和皇子,古扉以前也在那裡讀書,對那裡很是了解,可惜守衛太多,他沒成功。
後來去了一個偏殿,偏殿有個不受寵的妃子,帶著跟他同齡的皇子,那個妃子找了女先生給皇子補課。
不過皇子太笨了,看很多遍才會,沒法子,他隻好兩三天來一次,倚在牆頭偷學。
那個皇子兩三天才能消化一篇詩詞。
古扉不一樣,屬於偏聰明的那類人,天賦強,在原文裡是,在這裡也是。
教什麼,很快就懂了,且記下來,主動過來找她考核,幾乎一會兒來一趟,一會兒一個樣。
這一天就在一個教,一個學中度過,古扉好像找到新樂趣一樣,對什麼都很好奇,一定要弄懂,他的問題都是一連串的,問到你煩,回答不出來為止。
還不能敷衍,他現在聽不出來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你這麼回答他,他就會以為是這樣的。
第一認知很重要,比如某次古扉追問錢是哪來的?她開玩笑說是大風刮來的,古扉就一直覺得錢是大風刮來的,需要花很大很大的功夫糾正他,不劃算,所以花溪再也沒有敷衍過他。
他有問題,她就回答。
古扉的思維很跳躍,也許上一秒在說枕頭的花紋好看,下一秒就是魚為什麼生活在水裡?
得虧他遇到的是她,如果是彆人,可能一律回答,‘你長大後就知道了。’
花溪喜歡看書,也是個探知欲很強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回答的出來,有時候會顛覆古扉的世界觀,在母妃說這樣,和花溪說那樣之間選擇,最終選了兩個都信,就算不能兼容,也都信。
因為兩個都是他很重要的人。
大概是前一天聊得太晚,第二天,倆人都起晚了,還是古扉先起的,在床上磨磨蹭蹭許久,想把花溪弄醒,花溪不醒,他一個人很無聊。
但是想想上次花溪的警告,和他自個兒的保證,又作罷了,老老實實躺了一會兒,決定把花溪熬醒。
熬啊熬,花溪還是沒醒,他實在頂不住了,便偷偷的爬起來,繞過花溪下了床,穿上鞋襪和襖去院裡玩。
他已經會自己穿衣裳了,這幾天脫脫穿穿都是他自己來,不用花溪幫忙了。
院裡隻有一堆乾草,昨兒下午花溪本來打算拔的,但是因為要教他識字,耽誤了。
花溪不在,他便自個兒拔,按照花溪吩咐的,隻拔一些矮的草,要不然會傷了他。
花溪很體貼的,還特意給他做了個護手,帶著護手拔草手就不會疼了。
古扉在眾多雜草中尋找矮的,嫩的,弱的,好不容易尋到一根,正待拔,冷不防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小孩兒……”
是個年輕清亮的嗓音,陌生又自來熟。
常年鎖著的門被人推開一條縫隙,一隻手臂穿了過來,朝他招招手。
古扉嚇了一跳,連忙朝柱子後躲去。
“彆怕。”那個聲音安撫道,“我是新來的太監,以後長錦宮歸我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