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把衣襟上的米粒擦掉,回頭瞧了瞧,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最近確實很忙。”
他不算撒謊,這兩天在到處搜羅作衣裳的書,和請教老姑姑,被老姑姑為難,做一些小活計才肯教他,這是其一,還有一個。
最近宮裡傳瘋了,幾乎人人都知道。
長錦宮鬨鬼。
以前他是不信的,覺得老太監死的有蹊蹺,那天親眼所見,雖然站在最外圍,不過他視力很好,叫他瞧見那土就像活了過來一樣,不斷變高,又變矮,叫人站不穩,紛紛掉了下去。
其他人一樣,都看到了,慎邢司尚且禁不住,他其實還不如慎邢司,從小就怕鬼。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連死都不怕,做好了隨時會死的可能,為什麼還會怕鬼?
難道是他其實內心深處不想死?
暫時還得不到解答,明生隻胡思亂想了一番便正襟危坐,反問古扉,“你在長錦宮半夜有沒有碰到什麼古怪的事?”
“古怪的事?”搖了搖頭,“沒有啊。”
每天都一覺睡到大天亮的人是沒有夢,也不會醒的,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明生歎息,“總之不管外麵有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古扉懵懵點頭,“哦。”
明生揉了揉他的腦袋,“一般情況下是沒事的。”
畢竟是他的母妃,不會害他。
“回去吃飯吧,今天有蒸魚。”
那魚不知道用什麼養的,格外肥嫩,肉質新鮮,且腥味不大,關鍵還好吃。
他也吃過後廚婆子做的魚,絕對沒有那個味道,是長錦宮獨有的。
上次他問過,古扉說是禦花園逮的,那還真是巧了,禦花園花花綠綠不少鯉魚,每次都被他們逮著黑色的草魚。
雖然沒去見過,也知道禦花園不可能有草魚,至於他們的魚是從哪兒來的,他們不說的話,那就不得而知了。
明生也不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互相尊重關係才能持久。
*
古扉回來的時候發現花溪手裡拿著一件衣裳,白色的,半濕狀態,瞧著像褻衣。
他本來沒當回事,想起什麼,陡然打開櫃子一看,裡麵空蕩蕩的,褻衣被花溪拿走了。
花溪是打算洗衣裳,發現衣裳不見了,去了院裡一瞧,也沒有掛在外麵,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在房裡一搜便找到了,被古扉藏在衣櫃裡。
好端端的,藏她的衣裳做甚?
曉得有古怪,細細一翻果然,破了個很大的洞。
古扉心知不妙,拔腿就想溜,被花溪揪住衣領拽了回來,“怎麼回事?”
把破洞的方向露出來,給他看。
古扉整個人蔫了蔫,“想幫你洗衣裳,不小心搓破了。”
花溪挑眉,“然後呢?”
古扉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低著腦袋,情緒消沉,“對不起。”
“還有呢?”
古扉眨眨眼,有些不解,“還有什麼?”
“做了錯事要做什麼?”花溪提醒他。
“道歉?”不是道過了嗎?一個不夠嗎?
“還有呢?”
還有什麼?沒有了呀?
古扉認真想了想,陡然一拍腦袋瓜,想明白了,“彌補嗎?”
做了錯事,當然要彌補受害方的損失了,否則人家怎麼肯?
“嗯。”還不算特彆笨,提醒兩聲就注意到了。
花溪把衣裳丟給他,“既然是你弄破的,也該你縫回去。”
那衣裳兜頭罩住,古扉鼻息下驀地傳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然後就看不見了,目光所及都是白色,他把衣裳拉下來,帶著喜悅道,“我這就去!”
跑的可積極了,畢竟花溪沒有罵他,也沒有惡意揣摩他,比他想象中要好了一千倍,一萬倍。
古扉去屋裡拿了針線,穿好後打上結,正要去縫,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剛剛……
回頭瞧了瞧嫌頭發礙事在編辮子的人一眼。
花溪是不是跟他說話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