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朋友還很多,性子開朗陽光,和誰都能聊得到一起去,今兒這個喊他出去,明兒那個。
差不多十天裡麵,有一半晚歸,回來的時候寢屋的門已經鎖了,隻能爬窗。
餘歡恰好在窗戶邊上,晚上開著窗,借著月光打玉結,明生每次都從他這邊的窗戶過。
因著床和窗戶挨著,他翻過來後不能用鞋踩,隻能跪在床上爬行,時不時會跪錯地方,不是壓著他的腳,就是壓著他的腿,每次都很誠信的道歉,也不好說他,然後下次再犯。
時間長了才發現他是故意的,說是想看看他什麼時候惱。
朋友嘛,吵架有爭有論的感情才能更深,他倆幾乎從來不吵架。
因為吵架太麻煩了還耽誤時間,一來一回最少要說好幾句話,他懶得說,明生一個人也吵不起來,最多抱怨幾句,他這邊不說話,那邊很快熄火。
明生是個話嘮,而且閒不住,沒事做就會找他聊天,什麼都說,他與麗妃的事也告訴過他。
他出了事後餘歡第一時間想到麗妃,那個曾經因為喜歡明生,把他從長粹宮逼到雜役處的女人,雖然找她等同於將明生從一個火坑,推到另一個,但是起碼還活著。
活著就有希望。
明生很累,他知道,那副好看的皮囊下早已千瘡百孔,但它始終頑強的存活著。
每次宮裡有誰受不了自殺,他便歎息,說可惜了,還這麼年輕,以後日子長著呢,大好江山也沒看過,好多東西都沒吃,居然就走了,太可惜了,他絕對不會這樣。
所以——必須救他。
餘歡陡然出手,趁對方不注意,將紙奪了回來。
花溪沒阻止,“已經沒必要了。”
???
他蹙眉。
“我已經有辦法救他了,”花溪嘴角勾起,“所以這封信沒用了。”
*
正午十分,剛好吃飯的時間,因著日夜兼程,明生提前一步被送去慎邢司,他什麼都招了出來,也沒有為難他,嚴刑逼供的過程也省了,直接關進地牢。
大概是最近犯案的少了,地牢裡人不多,他單獨一個人住著,環境比在囚車上好。
囚車是鏤空的,大街上總有人看他,像看怪物一樣,偶爾還會有人朝他丟菜葉,雞蛋殼,拉車的司員還算好心,後麵乾脆用了大粗布,將囚車罩住,雖然黑了點,但也一路平安到了地方。
上麵就是皇宮,他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也是痛苦的起源,但是再回到這裡,居然會有一絲安心和懷念,真是不可思議。
大概是因為這裡有壞人,也有他的朋友吧。
初春的天還很冷,明生撿了一堆麥秸,坐在麥秸堆裡,靠著門,聽外麵的動靜。
飯點了,牢役在吃飯,嘻嘻笑笑,還有碰杯的聲音,這麼開心一定是大餐吧。
他聞到了香氣,混雜在一起也分辨不出什麼是什麼,不過喝酒吃肉嘛,肯定會有燒**,還有涼拌豬耳?亦或是紅燒肉?
怎麼也不能少了烤鴨吧。
到底吃的是什麼?好好奇啊。
他撐著下巴坐著,手裡撿了一根麥秸寫寫畫畫,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冷不防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是個女子的,語氣帶著不耐煩,“這也太臭了,是人住的地方嗎?”
“好臟啊,受不了了。”
另一個女聲勸道,“公主,要不咱們還是先上去,讓牢役把人提上來便是,公主千金之軀,不適合來這種地方。”
公主?
明生動作一頓。
公主怎麼會來這裡?
被叫公主的人沒肯,“本公主就是要親自看看,那人到底有什麼好的,憑什麼讓我恩人救?”
是來救人的嗎?
明生來了興趣。
誰的運氣那麼好,被公主救?
腳步聲越來越近,到他門前時戛然而止,隨後響起開鎖的動靜,鐵鏈嘩啦啦響著,砰的一聲撞到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鏈子被人拉了出來,咯吱,年久失修的門從外到裡推開,牢役先一步走進來道,“公主,這個就是明生。”
扶月盯著因為地麵潮濕,踩臟的鞋子十分不滿,“你就是明生?”
死也沒想到地牢的條件會這麼差,早知道不來了,老老實實在上麵等著多好,“知不知道我為了救你花了多少功……”
啪!
她手裡把玩的玉件掉在地上,嘴裡的話也噎了噎,心中突然生出彆的心思。
其實吧,嫁給最厲害的人又怎麼樣,母妃嫁給了父皇,還不是說被打入冷宮就被打入冷宮,最後慘死。
最厲害的人也等於可以隨便拿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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